吴月娘话音未落,李师师突然扶着桌沿干呕起来。
翡翠镯子磕在紫檀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满室寂静中,李瓶儿失手打翻了银丝炭暖炉。
炭灰簌簌落在石榴裙上,张雪娘攥着并蒂莲帕子的手突然收紧。
\"妾身...\"
李师师雪白的指节按着咽喉,眼尾却带着钩子似的瞥向主座。
\"怕是有了。\"
“当真?”
花子游手中的酒杯一晃,酒液在烛光下划出一道金线。
他猛地站起身,锦袍上的暗纹在烛火中流光溢彩。
\"当真?\"
\"千真万确。\"
吴月娘笑吟吟道。
\"已请了城南的孙大夫看过,说是喜脉。\"
花子游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李师师身旁,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手。
\"好!好!这是天大的喜事!\"
他转头对管家喊道。
\"何金,去开我珍藏的那坛桂花酿。\"
就在这时,潘金莲怯生生举起手。
\"相公...我好像也有了。\"
她声音细若蚊呐,却让满堂烛火都为之一颤。
花子游怔在原地,片刻后突然朗声大笑,笑声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啊!\"
他转身看向吴月娘。
\"月娘方才说有两件喜事?还有一件呢?\"
吴月娘抿唇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封烫金喜帖。
\"这第二件喜事,是周老前辈新收了一名弟子。说是要暂留在汤阴,这是他老人家送你的拜师帖,说要正月十五举办拜师礼。\"
花子游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急忙问道。
“可知,周前辈新收的弟子姓甚名谁?”
吴月娘听后,思索了片刻后。
“好像是叫岳…岳什么飞?”
“啪…”
花子游猛然一拍手掌,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一个周侗,好一个周侗啊!老子找了这孩子几个月,都没有找到。他就在这待了几天,就把人收走了?”
玛德,这货身上是装有吸铁石吗?
花子游不禁暗自腹诽,但还是高兴了很久。
毕竟,周侗收了岳飞那是按照原有的历史在进行,只要自己在中途把他干涉,不要让这位抗金英雄再走老路便好。
至于是不是他徒弟,其实也无所谓。
“月娘,在账房取三千两。”
花子游笑颜如花。
“一千两给二位夫人做保胎用,一千两给家中下人分了做喜钱。剩余的一千两嘛…”
他轻叩了两下桌案后,压低声音道。
“去送与周前辈,就说是送他新收徒弟的礼金。”
“送那么多?”
潘金莲闻言心里发酸。
“送我与师师姐才一人五百两,人家的徒弟你都送一千两。莫不是,他那徒弟的娘亲…”
“呸呸呸呸呸…”
花子游连啐了十几口。
“你最好少说两句,要不然等那孩子长大了,他的兵能把你剁成…馅。”
一旁的李师师闻言,多少有些替潘金莲感到不忿。
“哼,哪有夫君说的这般夸张,难道这孩子将来会是大宋的大将军不成?还是说夫君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若是有的话,为何不替自己的孩儿们算一卦。”
花子游忽然大笑,震得梁上积雪扑簌簌落进火盆,腾起的热气混着松脂香扑面而来。
“都别酸了——”
他拎起酒壶给诸位夫人斟酒,琥珀色的桂花酿在盏中泛起涟漪。
“待正月十五见过那孩子,你们便知道,这一千两银子,花得比给二娘添的霞帔还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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