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几位弟弟吗?再闹下去恐怕要惊动父亲,烟雨,请他们进来吧。”
烟雨看了眼宋观澜,发现她没有反对,这才出去请人。
四人鬓发散乱,相互搀扶着走进来,姿势一瘸一拐。
从江暮秋晕倒起,他们便跪在地上,眼下双膝疼痛难忍,这会见了人,仍旧要跪。
“侍身给妻主、郎君问安!”
面对四张漂亮的脸蛋,宋观澜毫不客气:“你们吵闹不休,郎君如何能安?”
张口便是呵斥,他们立即白了脸。
敬茶时江暮秋忽然晕倒,汪大夫不能透露病情,园中人都以为是他们暗中动手脚害了郎君。
他们后半生都得在园中讨生活,别人误会不要紧,不能让宋观澜误会,这才巴巴地跪在院子里等她出来。
盼绿出来撵人,他们要是真走了,彻底没了解释的机会,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其中一人开口,嗓音婉转,是纯正的燕朝官话:“妻主,我等并非故意打扰郎君休息,实在是担不起谋害郎君的罪名,特来向郎君解释!”
说着俯身,双手垫在额间,叩头时他忽地吸气,纤纤十指如初春的嫩柳,指尖却红肿一片,分外显眼。
像是怕被人注意到,他悄悄把手藏到袖中。
这人正是四人中最美的那个。
暗骂一声装模作样,江暮秋放缓声音:“怎么会有此等谬论流传呢?是我身子抱恙,还在几位弟弟的大喜日子晕过去,我对不住你们才是。”
又关切道:“你的手怎么了?盼绿,将那药膏给——”
“郎君,侍身名叫玉羡春。”
这名字,江暮秋本能地不喜:“这药膏专治烫伤,春小侍拿回去用吧!”
玉羡春连忙接过:“多谢郎君。”
美目流转间,宝石般的眸子看向宋观澜:“妻主,郎君身体不适,侍身可否留下为郎君侍疾?”
江暮秋暗暗握拳,这人倒很会顺杆子往上爬!
他们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有可能成为刺向宋家的利刃,宋观澜生怕跟他们有接触。
沉声道:“主院不缺人伺候,郎君晕倒与你们无关,但你们打扰郎君养病却是事实,这几日老实待在房里抄写佛经,给郎君祈福。”
四人齐声应是,然后乖乖离开主院。
回到居住的听风小筑,几人齐聚一堂。
年纪最大的玉末回想着屋中情景,他们四人跪在那,女人眼里却只有郎君。
“连羡春弟弟都不能让妻主多看两眼,咱们日后可怎么办啊?”
这话既担忧又幸灾乐祸,玉羡春懒得理他。
四人里,玉羡春是最有机会出头的,玉蓝还指望着他受宠能分点汤喝,眼下帮腔道:“羡春哥哥好歹在妻主跟前露了脸,比咱们强多了。”
玉末嗤笑:“说两句话就叫露脸了?”
玉蓝也不让着他:“玉末哥哥这话说的,要不是羡春哥哥,您这会子还在地上跪着呢!”
玉橘嘴笨,话少,两人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两人你来我往,差点吵起来,玉羡春打断:“女人嘛,总是喜新厌旧。妻主和江氏成婚不久,自是浓情蜜意,过段时日妻主腻了,还怕没有出头的机会?”
“咱们兄弟四人出自玉朝,应当一致向外,这时候窝里斗,反而如了江氏的意!”
即便玉末不服他,也不得不承认此话有理。
玉蓝更是顺从道:“羡春哥哥说得对!”
玉橘仍旧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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