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斋书苑>都市小说>非你不娶> 二十一 往事清晰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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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往事清晰在心头(2 / 2)

稀稀拉拉的几个走读生过去了,她终于听到她的脚步声,他急忙又往树后隐了隐,甚至屏住呼吸。

他听见她停住步子,对杜姗姗说:“你先回去吧。”

杜姗姗大约习惯了她这句话,就说:“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家,别闹得你妈又怀疑你,昨天还问过我呢。”

苏瑾宁就问:“我妈问你什么?”

杜姗姗说:“问你周六晚上是不是在我家温书?”

原来妈妈对她还是有些怀疑的。

杜姗姗见她有些紧张,就笑道:“别担心,我帮你圆了谎,说你就在我家温书了,怎么样,够朋友吧。”

她沉默不语,杜姗姗挥挥手说:“我走了,再见。”

她就在梧桐树下站定,顿了一顿,轻声问:“干吗要躲起来?”

原来她知道他在这里。

他慢吞吞地从树后走出来,憋了半天,才闷声道:“我以为你生气了,我……”

她轻轻地说:“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们都是学生。”声音柔和羞涩地像这春夜的清风。

他急忙说:“我知道了,我不会了。”

其实梧桐树这里离她家很近了,只有几分钟的路程,他今晚真想跟她多走一段,就说:“小花园那条路上的月季花开得很漂亮。”

这附近有个街边花园,离这儿有两条街的距离。

她不说话,却跟他往小花园的方向走了。

二十一 往事清晰在心头5

没想到,那晚他们遭遇了童大头一伙人。

童大头自从在梧桐树下拦截苏瑾宁时被打之后一直耿耿于怀,三个人被一个人打得落荒而逃,这事儿实在窝囊,如果不挽回面子,那他童大头以后还要不要在这里混了。他们一直伺机找陆锦川再打一架,一定要把丢掉的面子找回来。

陆锦川和苏瑾宁默默地走在花坛旁,花坛里的月季花开得正盛,味道很像玫瑰。

“要不要摘一朵?”他见她痴痴地看着那些花儿,就问道。

“别摘,摘下来会很快枯萎的。”她急忙阻止。

他就收回手,在一片陪着她默默地往前走。

“有人想带我出国。”走着路,他忽然说道。

她的心猛地被什么戳了一下,不禁停了步子,“你要出国了?”声音虽轻,但是很是惊讶。

“那个人,不是一直在国外嘛。”他说道。

他说的那个人,其实是他的父亲,他因为恨他,不肯称呼他“爸爸”。苏瑾宁知道他的父亲在国外。但是她也断断续续地知道,她的父亲是有家室的,陆锦川的母亲,并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苏瑾宁当时的年纪,尚不知道感情和婚姻的复杂,但是也知道他们母子现在的境遇,想不通他们怎么忽然又要被接到国外去呢?

他解释说:“他原来的妻子死了,所以他想接我和我妈过去……”

这话他当着别人,是绝不会说的。

前几天母亲就对他说,他们要随着那个人去国外,说那个家族准备接受他们母子二人。他问了几遍原因,母亲才告诉他说,那个人的前妻去世了,言外之意是自己可以扶正了。母亲等了这么多年,似乎终于等到了出头之日,她的心情好像有些激动,可是陆锦川却一点兴奋感也没有,他不想去那个所谓的大家族,更不想离开g城。

“那么,你什么时候走?”苏瑾宁轻轻地问,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难过。

“我不走,我不会走,如果我妈一定要走,我就一个人留在这里。”他的声音里充满倔强。

他本就是倔强的性子。

“那怎么可以呢?”她叹息般地说道。

“怎么不可以,我已经能够独立生活了,我绝不会离开的。”他的话语很是坚定。

“可是……”

他不再说什么,轻轻地吹起了口哨。他的心意,她应该明白的。

她随着他往前走,步子更加缓慢。

他们刚走了几步,旁边有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传过来,“两个人倒是很潇洒呀,这么晚了,还难舍难分呢。”

是童大头,说话间已经来至眼前,虎视眈眈地站在他们对面,身后还站着五六个小兄弟。

童大头今晚寻了机会,是一定要报那天梧桐树下之仇的,他知道陆锦川已经很少带着他的一帮小兄弟混了,如今是单枪匹马,容易对付。

苏瑾宁一下子紧张起来。童大头的恶名她是知道的,他本就是g大附中有名的刺头,被学校开除后更是无所顾忌,那天他拦截自己不成,被打得落荒而唐逃,自然心生恨意,如今是寻仇来了。

这个时候,时间已经很晚,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了,周围黑乎乎的,童大头一伙人更会无所顾忌。

陆锦川也有些紧张,他倒不是怕童大头他们,只是担心伤了苏瑾宁。他冷冷看着童大头,说道:“童大头,有种的放她回去,我一个人奉陪到底。”

童大头嘿嘿一笑,“怎么,害怕了,怕伤着你的小情人?还挺知道怜香惜玉嘛。要想放她也容易,让兄弟们先卸了你的一条腿再说。”

“打人犯法,要是伤了人,要坐牢的。”苏瑾宁忍不住说道。

“吆喝。”童大头笑得更加乜邪,撇嘴说道,“小姑娘挺厉害嘛,吓唬起我童钢来了,告诉你们,今天我童大头就是来报那天的仇的,不打他,我心头的恶气可去不了。”说话间一扭头,“兄弟们,上。”

他的话音未落,陆锦川已经拽了苏瑾宁的手,迅速转身奔跑。

苏瑾宁本来就跑得慢,这会儿因为紧张,更是跑得跌跌撞撞,他们没跑出去几步,就被追上了。

眼见得陆锦川和童大头他们打在一处,口里还催她“快走”,苏瑾宁虽然心头着急害怕,但是却不想走,她走了,他可怎么办呀?无论今天遇到怎样的状况,她都要跟他在一起。

她想过去帮他,可是那些男生打起架来异常凶猛,她根本呼不到近前去,只能在一旁惊惧地看着,眼见的混乱之中,童大头拿起半截砖头,冲着陆锦川的后背就要拍上去,苏瑾宁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猛地就冲了上去,挡在陆锦川的背后,奋力将他一推,自己却躲闪不及,石头斜斜地擦过她的头,她顿时头晕眼花,倒了下去。

童大头大约也没想到苏瑾宁会忽然冲上来,见她忽然倒地,头上还见了血,也有些怯了,他虽然蛮横,但毕竟刚走出校园,道行尚浅,与慌乱之中引着一般兄弟迅速撤了,只留陆锦川抱住苏瑾宁,声音颤颤地问:“怎么样了,你怎么了?”

二十一 往事清晰在心头6

苏瑾宁当晚就被送进了医院,还好砖头不是正冲着拍过来的,因为躲闪了一下,只是斜着过来的一股擦力,不然,没准会闹出人命的。

这件事自然是瞒不过家长了,苏瑾宁妈妈过来的时候,脸都白了,嘴唇也有些哆嗦,一向乖巧的女儿竟遭此横祸,她心里实在没有准备。她见到女儿只是头破了,检查一遍没有大碍,才略略放了心,心神慢慢恢复平静。苏瑾宁的爸爸一直眉头紧锁,从鼻青脸肿的陆锦川手里扶过女儿,神情严肃地有些骇人。

她那晚住在医院,他想进病房去看望她,却被她的父亲挡在外面,他就在医院的院子里坐了一夜。

尽管事后苏瑾宁对父母解释这事不是陆锦川惹来的,是那天拦截自己的一伙人寻仇滋事,父母依然态度坚决地告诉她,以后不准再跟这个陆锦川有任何来往。他们不想再看到女儿出事。

苏瑾宁待在医院的时候,父母看得很紧,不准陆锦川进病房,出院后,苏瑾宁又被爸妈关在家里养病,不准出门,陆锦川想去看她,却也无法进门。

到了第三天傍晚,他实在忍不住,就趁着苏瑾宁的爸妈还没有下班,站在她的楼下吹口哨,她自然一下子就分辨出了是他。

本来爸爸将奶奶接过来帮忙照顾她的,也一并看着她,不再做出出格的事情来,可巧这会儿奶奶出去买菜了,苏瑾宁就悄悄地下楼来。

她走进他,额上还缠着白色的纱布。

四目相对,还是沉默,良久,他忽然拉着她的手,开始奔跑,一径跑到另一条小街,才停下来,用手指轻触她头上的纱布,问道:“还疼吗?”

她摇头,“已经没事了。”

他知道她还没有好,心里觉得被扎了一般有些疼痛,口中说道:“都是我不好。”他倒希望那个砖头打在自己头上,哪怕再重都没有关系。

“这不怪你。”她微笑。她那时候的笑容真美,他至今都忘不了。

后来两个人就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都不想回家去,苏瑾宁心里是有些害怕的,担心回去了,会受到爸爸妈妈更严厉的责怪,可是此刻又只想和他在一起,哪怕是去天涯海角。

后来天黑了,她忽然觉得有些冷了饿了,他把外衣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却发现跑出来的急,没有带钱,没办法买吃的给她。这时候他们已经离家很远,也走累了,就坐在一个石台上休息。

晚风有些凉,还带着一股潮湿,好像要下雨了,纵然披了他的外衣,她还是觉得有些冷,就不由得往他身边靠了靠,他的手臂伸过来,轻轻地揽住她瘦瘦弱弱的肩膀,虽然有些心跳,但是两个人都没有觉得不自然,天黑风冷,这会儿他们特别需要彼此依偎。

“这会儿要是能吃上几个邹氏小笼包就好了。”她喃喃说道。

他真后悔自己没有带钱,他说:“以后,等我赚钱了,我天天给你买邹氏小笼包,好不好?”

她倚在他的肩头微笑。

后来她有些困了,倚在他的肩头闭上眼睛,可是路上风太大了,他怕她着了凉,就说:“我们还是回去吧。对不起,你陪我出来,回去又要害得你受责怪了。”

“没事。”她忽然不知怎么的,说出一句,“即使天涯海角,我都愿意陪你去。”

在寒风里,他忽然感到心头一热,激动的感觉,像要溢出来一样。

二十一 往事清晰在心头7

那天之后,苏瑾宁的父母对她看管更严了,他们觉得一直乖巧的女儿变化太大了,不但不再是乖乖女,简直就是无比的叛逆,忽然之间掉进了早恋的漩涡一般,完全听不进他们的意见了,他们实在不能掉以轻心。

而陆锦川的母亲,也明确地告诉他,他们必须去法国,她不允许儿子一个人留在g城。他在连日反抗之后,被父亲的保镖们强行带上了列车,带上了飞机,带到了法国。甚至一直慈爱的母亲,那天都在他的水里放了安定片,让他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没有力气再去反抗父母的决定。

他就那样走了,去了遥远的异国他乡,甚至没有机会,跟苏瑾宁说一声再见。

他那时候才十八岁,被带到法国之后还没有办法一个人回国,他写过很多信寄给她,也试着打过电话,可是都联系不上她。

他二十岁那年的暑假,终于寻了机会一个人偷偷回国。他终于又回到梦中都在想念的g城,来到她的楼下,心里真是百感交集。他站到她家门口的时候,心还在怦怦跳着,可是当他终于叩响了那扇门,出来的却是陌生人,那人告诉他,苏瑾宁家早已搬走了,她父母也都调走了。他问那人知不知道苏瑾宁一家去了哪里,那人摇头,说不知道。他又去打听了几个熟人,可他们都说不准苏家的去向。他还没有机会再行打听,就被父亲派来的人又一次强行带走了。

二十五岁,他再次回国,终于打听到她的消息,却是,她结婚了,跟一个大学同学。

十几年前命运让他们相遇,而时光兜兜转转,他们却是一次又一次的错过。

再次相遇在云海这个城市,她离婚了,他以为,他们终于有机会重新在一起,然而,生活却总是在捉弄他,她失去了记忆,她完全不记得他了,他以为这份契约可以拴住她,他一定会想办法让她重新爱上她,可是他的努力似乎只是徒劳,她现在不顾契约,一定要离开他。

今天早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可是瞬间,他已经又跌回到最冰冷的冰窖里。

“大哥,你怎么了?”刘三进了门,被陆锦川颓废的样子吓了一跳。他见大哥整个人陷在沙发里,两手插在发间,呆呆地出神,他忍不住在一边诧异地叫了他一声。

陆锦川这时候从沉沉的往事中回过神来,却问了一句:“她呢,去了哪里?”

这声音恍恍惚惚的,完全失去了平时的力道。

刘三四下看看,不知道大哥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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