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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往事清晰在心头(1 / 2)

二十一 往事清晰在心头1

半晌,他的意识才恢复过来,屋子里出奇的静,她走了。

他下意识地走到门口,开了门,门外自然没有她的踪影,她早已经离开了。

他颓然走回来,整个人陷在沙发里,往事又清晰地涌上心头。

梧桐树下的那场打架,让他的胳膊骨折了,他在医院里住了一周。

她每天都去医院看他。后来他问起她,为什么当时他骨折住院的时候,她不像她父母那样,象征性的来探望一下,而是坚持天天来。

她很认真地想了想说:“因为你是为我受的伤。”

她长那么大,第一次有男孩子为了她打架,当他倒在血泊中的刹那,她的心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懵懵懂懂的少女心有人闯了进去。

他在她面前总是有些紧张,而她也不爱说话,所以病房里常是沉默的。她低头给他剥橘子,然后无言地递给他,他伸手接的时候,不小心触到她的手指,脸马上涨得通红,少年时代,情窦初开,这样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也会让人心跳半天。

还没等他吃橘子,她又低头为他剥第二个,因为垂着头,她的长发漫过肩头披散到前面来,散发着淡淡的柠檬香。他的心跳,在这柠檬香里一直是不规律的。

当他把第二只橘子剥好后,才发现他还怔怔地拿着第一个剥好的橘子,并没有往嘴里放,就说:“原来你不喜欢吃橘子。”

“不是,我喜欢吃。”他微红着脸说。

在遇到她之前,他还从来不知道害羞为何物,他打架滋事、惹是生非,从来都没有觉得羞赧。可是遇到她之后,他常常觉得羞赧。

她看着他打着石膏的胳膊,歉意又涌上心头,如果不是那晚为了自己和童大头他们打起来,他怎么会住院呢?现在受了疼痛,还耽误了功课,她喃喃说道:“如果我会高三的功课就好了,就可以帮你补习了。”

他咧一咧嘴,表示没有关系。反正对于功课,他从来也没有上过心。

她还是自责,“都是因为我,你的胳膊才会这样。”

其实他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损失,反倒觉得这受伤的胳膊为他立了一功。如果不是这样,她怎么会坐在自己的身边,为自己剥橘子。

“你不用自责,我打架也不是第一次了。”他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但是忽然为自己以前的打架闹事有些惭愧起来。

她也听杜姗姗说起过这个人是学校出了名的打架大王,有时候会戏弄女孩子,但是从来不见他对谁用心,可是在苏瑾宁眼里,他一点都不像别人说的那样,他是一个心存善意的人,他还那么无所畏惧,一个人,赤手空拳,就把她解救了。

“那你以后不要打架了。”她轻轻地说,声音柔和得像春天的微风。

他重重地点点头,“不打架了。”否则,他会觉得无法面对她。

然后两个人就没有话了,就默默地坐着,他担心她走掉,就说:“你要是闷了,就看看书吧。”

她觉得不好意思,怎么能在他的病房里自顾自地看书呢,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就从书包里拿出一副跳棋,跟他一起下。

跳棋是她特意准备的,她想他待在病房里一定很闷,不如陪他下下棋,虽然这是小孩子玩的东西,但是他也就欣然陪着她下,每局总是他输。

二十一 往事清晰在心头2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下棋,时而默契地一笑,直到时间有些晚了,他的母亲走进病房里来,她才起身告辞。

他的母亲很美,笑容特别温柔,还微笑着问她:“我做了很多吃的,你要不要一起吃?”

她礼貌地谢过,就离开了病房。

她出去很久了,他的目光还看着病房门,迟迟收不回来。他的母亲就笑道:“这个小姑娘真好,每天下午放了学都来看你,还真是感恩图报的人。样子长得也秀气,礼貌也好,一看就是书香门第里调教得不错的孩子。她的家长也通情达理,听说你是为了他们的女儿伤了胳膊,说要出医药费呢。”

他忙说:“妈,你别让人家出药费。”

母亲就笑了:“怎么会。”

是的,怎么会?他的母亲怎么会在意那么一点医药费,他们母子从来不缺钱,缺的,只是名份。

母亲放下手中为他做好的饭菜,又说:“你呀,三天两头的惹是生非,没个消停,这次虽说是为了帮人,可说起来也还是打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的老师解释。g大附中是咱们这里最好的学校了,我可不想你被开除掉。锦川,以后就收收你的心吧。”

他不语。

其实这阵子他收敛很多了,从认识她之后。

母亲其实也觉察到儿子最近消停了很多,以前他一直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就是因为在另外一所学校闹得鸡犬不宁的,她才想办法把他转到g大附中来,g大附中是本市校风最好文化氛围最浓郁的学校了,她希望儿子转到这里之后能有所转变。他过来之后,也已经是高三的学生了,功课很紧,可是他并不像别的学生一样紧张学业,仍旧是喜欢逃课打架,过来没多久,身边就聚集了一帮人,经常地打架滋事,简直让她伤透了脑筋。这阵子,她终于发现他好像不热衷于打架了,能够正常上课了,正稍稍放下心来,又不妨惹出这样的事来,还伤了胳膊。

不过,她本是温厚的性子,也不多责怪儿子,边帮他盛饭边说:“你爸爸明天会过来看你。”

“他来做什么。”他厌弃般的垂下眼帘。

这个他称为父亲的人,一年到他们母子这里来的次数不多于五次,每次过来,也待不了几天,他给他们很多钱,给他们买大房子,让他们衣食无忧,可是他就是不肯给他们名份,说到底,他只是个无名无份的私生子。而母亲,这些年也背负了太多的痛苦和寂寞。

“你怎么总是这样说话,他来做什么?还不是知道你伤了胳膊担心你嘛。锦川,你不要每次见到他都冷冰冰的,他心里是很难过的,再怎么说,他都是你的父亲,他那么爱你。”母亲微嗔道。

可是,他更爱他的名声,更爱他的财产,更爱他的家族。

母亲见儿子蹙着眉不说话,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想法,只能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她远离那个人,在g城给他养大儿子,可是,他那边是有妻室的,纵然是再喜欢她,也不能给她名份。而儿子,越是大了懂事了,越是疏远他。儿子的叛逆也跟这个私生子的身份有关。

“锦川,他不是不爱我们母子,不是不想把我们接到身边,他也有难处……这么些年,他可曾缺过我们什么。”母亲微蹙着眉说。

什么都不缺吗?母亲偷偷哭泣的时候,他在哪里?他被人家叫做野种的时候,他在哪里?

母亲见他不苟言笑的样子,就岔开话题道:“好了,吃饭吧。”

二十一 往事清晰在心头3

陆锦川和苏瑾宁,从陆锦川住院开始熟悉了。她觉得他丝毫没有别人口中传的那么可怕,相反的,他矜持温和,目光里总是闪烁着善意和羞涩。最初的时候,每当触到他羞涩的目光,她会觉得耳朵热热的,脸也莫名的有些微微发烫,后来见面的次数多了,终于好一点了,终于可以自如的交谈。

他出院的时候,他们已经熟悉到开始有说有笑了。

“我以后还能跟你一起下棋吗?”他的问话怯怯的,生怕自己听到的是拒绝。

“当然。你已经是我的朋友了。”她的微笑,像早上花瓣上的露珠一样纯洁晶润。

他的心在悄悄地欢呼,“那我以后怎么约你呢?”

她一时也答不上来,那时候还很少有人有手机,更不用说学生了,男生女生,如果去对方班级里找彼此的话,会引来闲话的。

她想了想说:“你可以在梧桐树那里等我。”

他从此仍旧天天去梧桐树那里等她,只是不用像以前那样躲起来了,他看到她,就微笑着走过来,陪她走一段路,她的好友杜姗姗就总是善解人意地独自回家。他们有时候会聊几句,有时候什么话都不说。即使默默地陪着她走走路,他的心里也饮了甘露一般欢畅。

一帮小兄弟发现大哥出院之后,像变了一个人,对逃课打架根本不感兴趣了,每天还雷打不动地去梧桐树那里等人,他们觉得,大哥的心被女孩子占据了,都有些失落,但是也没有办法说服他。

杜姗姗后来提醒苏瑾宁说:“那个陆锦川,可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你竟不怕他吗?”

“怕他做什么,他一点都不可怕。”苏瑾宁笑道。

杜姗姗就面带探寻地戏谑道:“怎么个好法,小宁,你是不是恋爱了?”

她的脸腾地红了。恋爱?早恋?她可是从来没有想过。

但是,她喜欢和陆锦川在一起。她喜欢他略带不羁又时常现出羞涩的眼神,她喜欢他把手抄在口袋里轻吹口哨的样子,她喜欢他身上的那股子洒脱和勇敢,她喜欢跟他在一起那种略带紧张矜持又悄悄欢喜的感觉。长大十七岁,她第一次对一个男孩子暗生情愫了。

苏瑾宁家一直家教很严,她的父母都是老师,教育方式中规中矩的,苏爸爸和苏妈妈不喜欢女儿过早地跟男孩子有什么来往,在这方面曾经委婉地告诫过她,苏瑾宁也就恪守家规,一直跟男孩子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可是遇到陆锦川之后,她忍不住将父母的告诫抛之脑后,她开始期待着放学上学的时刻,期待着经过那棵梧桐树,期待看着他从梧桐树旁抄着口袋走出来。

她甚至还在周末和他悄悄出去游湖,去放风筝,一起去书店买书,他们在湖边拍照,还一起去吃过邹氏小笼包,跟他一起出去有种特殊的感觉,心里带着微微地忐忑,却又带着悄悄的甜蜜。

后来她的父母还是有些察觉了,因为苏瑾宁每天晚自习后,回家总是比以前晚,周末的时候也常常借故出去。苏妈妈有一天问她:“小宁,最近怎么总是回来得比平时晚,我问过值班老师,说你一下课就出教室门的。”

苏瑾宁不会撒谎,又不想告诉母亲是因为和陆锦川一起绕弯散步才总会忘记时间,只得目光躲闪地说自己以后会走路快些,母亲也就不再深问,还是相信女儿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以后回家的路上,苏瑾宁的脚步比平时快,也不会和他一起故意沿着其它的路绕一圈了,他心里觉得有些失落,有些不舍,但是也总随着她的步子走。

有天晚上,走到离她家还有一座楼的地方,他照例停下步子,她刚要加快步子回家,他忽然说道:“明晚公园附近的露天广场放映《穆斯林的葬礼》,你要不要去看?”

《穆斯林的葬礼》是她喜欢的一本书,他知道。现在有电影放,她一定喜欢。

她有些犹豫,明天是周六,倒是没有晚自习,可是爸妈让她在家里温书的。她想了一下,说:“我说不准能不能去。”

他说:“那我到时候在梧桐树那儿等你吧,你来不来都没有关系。”

她点了点头。

二十一 往事清晰在心头4

她第一次对爸爸妈妈撒了谎,说是自己要去杜姗姗家里一起温书,背起书包小心翼翼下了楼,然后就一路小跑来到梧桐树下。

他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了,从树旁闪出身子,见她跑得有些气喘,脸颊红扑扑的,轻轻嗔怪道“怎么走得这么急?”又问,“去看电影怎么还背着书包?”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对妈妈说我要去杜姗姗家温书。”说话间更红了脸,多亏有夜色的笼罩,她才不会更加害羞。

他接过她的书包,背在身上,跟她一起走向公园。

没想到那天人特别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把电影屏幕围了个水泄不通。她想往前走走,可是走也走不动,还被人不小心踩了脚,不觉 “呀”了一声。

他一直在她后面护着她的,这会儿听到她叫了一声,胳膊就下意识地抱住她的肩,生怕她再被碰到。

第一次有男孩子跟自己这样切近,她回头看他的时候,额头轻触了他的下巴,心不禁怦怦然跳个不停,呼吸也不自然起来。他的手往后抽了抽,但是怕她被挤到,又始终搭在她的肩头。他的手心很快就汗津津了,隔着衣服,她似乎都能感到一股温热。

后来他们终于寻到一个能看清屏幕的位置,就站在那里看,她慢慢地进入情境,随着情节的变化,眼泪无声地滑落,他在黑暗中似乎也有察觉,默默地递过一条手绢,原来他早就细心地给她预备好了。

看完电影,他们默默地往回走,一路无话。他们的步子都很慢,似乎生怕走快了,路很快就走到尽头,他们又要分开了。

他们一起走过一条幽深的小巷,小巷窄窄长长的,月色如水般倾泻下来,把路面染得有些发白,两边种着蔷薇花,有清新的香味弥散着,让人心笙摇荡。两个人走了一会儿,他才轻声问道:“你怎么竟有那么多眼泪?”

她停下来,在他对面站定,轻声问:“你看看,我的眼是不是肿了?”如果被父母看出来,自然少不了要询问的。

他凝视着她,月光下,她的脸颊越发白皙,长长的睫毛下是纯真的眼神,他一时就入了魔一样,忽然俯下头来,吻了她的眼睛。

她有刹那的眩晕,这个吻来得太突然,让她的心都似乎忘记跳动了。

其实那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但是让两个人都慌乱得厉害。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脸早已像发烧一样烫,被他吻过的眼睛也觉得灼热,她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突然地转身,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他定定地站在原地,竟然忘记了追赶,心里也慌乱到了极点,他刚刚实在是不受意识支配,太造次了,她一定被吓坏了,他真担心她以后不会理自己了。

周一的晚上,他又等在梧桐树下,他这次躲在树的后面,他心跳得厉害,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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