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姜瑜兮一早就去了工作室，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
来之前，给杨远发了条消息，说今天不用他过来，等自己把数据录完，再来也不迟。
中午杨肆受老大吩咐，按时送来午餐，待她吃完把空饭盒带走。
宋怀瑾正在家里，看着兜兜跟宋老夫人玩得开心，心中思索着什么。
“妈，你们歇会，我带兜兜出来溜达溜达。”
说完不给宋老夫人反应的时间，直接拎起兜兜的后衣领，往外走。
宋老夫人不满：“那是我孙子，不是猴子，你给我好好抱！”
宋怀瑾身高腿长，一下子就把声音甩到后面。
而只剩下两人后，兜兜也蓦然沉默下来，小脸面无表情。
“我们谈谈？”
宋怀瑾将他放在湖边的小凳子上，自己也坐下，语气平等。
似乎对面是个同龄人。
小家伙看了他一眼，不吭声。
“瑜兮已经把你的身世都告诉我了，我也答应她，不会把这些事告诉我母亲和张妈。”
“但是兜兜，那两位老人是真的把你当做自己的家人在疼爱。他们盼着你平安长大，甚至娶妻生子。等到三个月后，你如果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给他们的打击会有多大？”
小家伙的神情有些动容，不再那么冷漠，屈起膝盖，双手紧紧抱着，还是不吭声。
宋怀瑾再接再厉，
“瑜兮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后来又被人收养，欠下巨额债务，颠沛流离，但从未抱怨过任何。
如今得知还有母亲存在于世，心中只有期待。你忍心让她们母女永远不见吗？”
兜兜不愿说自己的事，宋怀瑾察觉到了。
就巧妙地将话题转到姜瑜兮身上，他能感觉出，兜兜对瑜兮的感情很特别。
果然，兜兜抬起头，小嘴张开，可开口说出的话却让宋怀瑾意外。
“她们见不了面的。”
兜兜神色笃定，语气染上几分悲悯，又强调了一句，
“她们永远都见不了面。”
“为什么这么说？”
宋怀瑾正色追问，看兜兜的样子明显其中有隐情。
除了天人永隔，他想不出来其他理由。
“难道是她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了吗？”
兜兜意外地高看了宋怀瑾一眼，然后笑道，
“是，也不是。她确实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了，但是又跟你们理解的死亡不太一样。”
兜兜突然看向宋怀瑾，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必须在姜瑜兮和你母亲之间做选择，必须抛下一方，你会选择谁？”
宋怀瑾下意识地抗拒这个问题，
“不会有这种情况。”
兜兜也没真的指望他回答，闻言也没有什么神情变化。
靠在藤椅上，眯着眼看太阳，困倦一点点席卷上来，他悄无声息地陷入梦乡。
宋怀瑾就那么看着他，心中泛起波澜。
他在思考兜兜方才的话，看似说了很多，可句句都像打哑谜，让他无从得知。
自己都一团浆糊，又怎么跟瑜兮说。
他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先不告诉瑜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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