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如今不是好好的吗?”邓缪显不耐烦道,“你到底给不给银子?”
多留在凤仪宫片刻,就多片刻的风险。
如棠笑道:“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我们三个女子吗?答应了你的银子,本宫半分也不会少你的。”
玉壶还是不甘心,追问道:“皇后娘娘让你放蛇,你就放蛇吗?”
这可是杀头大罪,寻常人怎会冒这种风险。
邓缪显冷笑道:“你主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听说,我赌博欠了高利贷,若是这月不还,债主会卸掉我一条腿。我急着用银子,再说亲蚕那日在郊野,人多且杂,冒一把风险也值得。”
香沁问道:“你是宫中带刀侍卫,居然怕民间放贷的?”
“那个光头亥。”邓缪显提起来心有余悸,“有人欠债逃到隔壁郡县,他只身一人追了三个月,满身是血拿着银子回来。这种人我岂敢惹他。”
如棠笑了:亥叔还是这么生猛。
邓缪显不耐烦掏出纸条:“说了这么多废话,你到底给不给银子?”
绛红的薛涛笺上,是皇后亲笔写的欠债字迹,文弱秀丽的小篆。
如棠起身道:“香沁陪着侍卫大人坐坐,玉壶随本宫取银子。”
自进宫以来,玉壶守得紧,不让如棠过问皇后的小库房。这回欠债了。如棠让玉壶开库房去取。
玉壶取了钥匙,片刻后回来,脸上带着茫然:“娘娘的库房只有几匹不值钱的锦缎。”
如棠惊了惊,随即问道:“平时你们谁管理皇后的库房?”
玉壶脸色惨白道:“皇后娘娘体恤奴婢们,自己亲自管着。”
体恤个屁!
如棠问道:“宫中规矩,皇后每年一千两例银子,过年过节皇上还有单独的赏赐,银子呢?”
“皇后经常给少爷银子,还有府上……”
如棠冷笑道:“你当本宫糊涂吗?宫里迎娶皇后的纳彩礼和大征礼呢?柳夫人再怎么霸道狠毒,也不敢贪墨这个银子。”
柳夫人在三个月的调教中,提到过纳彩礼和大征礼。
皇后的聘礼是金子两百两,银子一万两,绸缎一千匹, 文马十匹,还有蟒锻、妆锻、云锻、织锦缎各三十匹,宫绸、璐绸各六十匹,金线二十斤,银线二十斤,金银器具等妆奁三百六十擡。
这些柳府可不敢自己吞了。
至于那个不成器的便宜弟弟,也用不了这么多。
玉壶快哭出来:“奴婢实在不知道。”
算了,如棠见这两个丫鬟真是不知道,叹气道:“拿皇上赏本宫的金子来,先对付过去再说。”
元泓赏赐如棠两百两金子,还有一百八十两,折合银子一千八百两。
如棠又取了金簪子,金护甲等首饰,算算大约两百两,用包裹包了出寝宫。
邓缪显见大包小包的,蹙眉道:“没有银票?”
如棠笑道:“本宫银子不凑手,加上首饰才两千两,邓大哥先拿着应急,余下的本宫一有银子即刻还你。”
邓缪显不信:“堂堂皇后,居然凑不齐五千两?”
好说歹说,欠条依旧放在邓缪显手中,约定十日后交余下的三千两。
临走前,邓缪显阴恻恻笑道:“皇后娘娘最好不要玩花招。此事见不得光,我无家无业的不怕,皇后娘娘出身尊贵,若是被废了,岂不可惜?”
如棠微笑:“本宫心里有数。”
待到邓缪显离开,如棠回首看两个宫女,眼神中充满煞气。
老子进宫,是来捞银子的。
皇后这个王八羔子居然是个穷光蛋,到处惹事,还欠了一屁股债。
自己进宫,一分钱好处没落下,如今还欠了三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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