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聿咬在她的左脸颊,她就站在她爹的左边,这样她爹就只能看见她的右脸。
不过因为姿势过于奇怪,大都督到家前还问了一句:“燕奴儿,你怎么了,从军营出来怎么都不正眼瞧一眼爹?”
他心道,难道是为了那臭小子在生爹的气?
九郎哪敢啊!她要是正脸瞧她爹了,那梁聿留在她脸上的齿痕不久露馅了吗?
“没有,我哪里没正眼瞧爹了。”九郎坚决否认。
“那你头转过来,让爹好好看看,最近爹爹事务繁忙,也好久没有看看爹的乖闺女了。”大都督倒是真想和这宝贝闺女亲香亲香。
只不过她的宝贝闺女僵硬着脑袋,快步往府内去,只留下个背影,和一句远远飘来的话:“爹,女儿在马车上扭着脖子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她不跑?不跑就完蛋了!
独留大都督一人在府门口哀怨:哎!闺女终究是大了,和爹爹不亲近了。
一晃眼时间也过去了一个月,到底是年轻,梁聿手上的伤很快就好了,只不过留下了丑陋的疤痕,这也是难以避免的事情。
九郎也算是天天进出军营,就是为了给梁聿送药膳。
大都督不允许?
那也没有办法,谁叫他生了个心向外的闺女,他就是不许,她也能偷偷进来,这一来二去,都知道这是大都督的公子了,谁敢拦着?
只不过私下总要嘀咕几句,大都督不就一个闺女,一个小儿子,这瞧着都有十来岁的公子又是哪里来的?私生子?
不过他们也只敢在背后议论议论。
到不是没有人怀疑过九郎是个女孩,但是九郎在扬州的时候和梁聿他们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现在这神态动作都和一个男孩没有什么差别。
加上她现在年纪还小,说是个小男孩也说得过去。
况且——大都督能放心自己一个宝贝闺女成日出入军营,在他眼皮子底下照顾一个外男?
所有人心中都是这么想的,偏偏没有想到不管是他们大都督,还是九郎这个大都督之女都是不安寻常套路出牌的。
不过九郎也就在军营待了几天而已,因为才没多久时间,大都督自己先受不了了,既然你梁家小子醒了,那就出军营去养伤吧!
但他又怕梁聿出了军营之后,他闺女把自己送得更勤快了,左思右想,两项权宜之下,最后把梁聿安排在了他三弟的府上,就安排在他那八侄子院子里。
虽然还是免不了他闺女跑去见梁聿,但好歹有八郎看着,他也放心一点。
不过他完全低估了梁聿的能力,也高估了祝八的战斗力。
祝八一听说梁聿居然是《梁祝》的作者,眼睛立即一亮,再后来梁聿把在海岛采石场画的《西游记》后续借给祝八观看之后,这小子更是不知今夕何朝,谁还管的了堂妹和梁大家的事啊!
再说了他爹说了,他大伯不是有意把这个姓梁的小子招进来做祝府的女婿吗?
他瞧九堂妹就挺好的!
嘿嘿嘿!聚贤堂漫画鼻祖大家给他做妹夫,那他岂不是想要看什么漫画就看什么漫画了吗?
祝八实在是太好打发不过了,比起来雀奴儿这小子倒是个难缠的主,虽然九郎与弟弟交代过了,不能把自己的身份漏给梁聿,但是雀奴儿改口喊她阿兄也不耽搁他小小一个人时时刻刻进来打扰她和梁聿的二人相处时间。
九郎给梁聿喂汤,他就也要。
后来梁聿自己能吃了,他又知道这些汤汤水水的都是他阿姐亲手做的,那就继续要,梁聿吃几碗,他也要吃几碗。
梁聿躺了一个月,都没有胖起来多少,这个小鬼头倒是胖了一圈有余。
不过跑跑跳跳追在团圆后面,人也结实不少。
这一日正好距离梁聿和团圆从海岛采石场出来过了整一月的时间。
祝八本是照旧在后院听他的小曲,而梁聿正在教雀奴儿画画,本来他是在教九郎糊扇面,画扇面的,但雀奴儿看不惯自家阿姐和梁聿这个外来的小子那么亲近,硬挤了进去,所以就变成了梁聿教他画画。
雀奴儿低头看着梁聿右手上粗糙可怕的疤痕,心里想不通阿姐怎么这么喜欢他。
虽然阿姐没有明说,但是雀奴儿敏锐地感觉到,阿姐或许喜欢这个臭小子,比喜欢自己还还要多!
爱吃醋的雀奴儿还在心里想着应该怎么暗戳戳地给这个梁家小子在他阿姐面前上眼药——说他不洗脚?说他口臭?说他出恭以后不洗手?
这已经是小小的雀奴儿绞尽脑汁所能想到的最为可怕的事情了!
但是他转念一想,又垂头丧气了。
他阿姐连这个臭小子手上这么难看,这么可怕的疤痕都能接受了,还有什么能接受不了的?
“走神了?”梁聿也教过小朋友画画,知道这么大的孩子最是注意力不集中的时候,用手捏了捏雀奴儿的脸颊。
雀奴儿正要反抗,就见他堂兄着急忙慌地从外面走来:“太太!”
雀奴儿皱着眉不能理解,为什么梁聿一个大男人,会有“太太”这样的称号。
“我见着我大伯递了一封信给我爹,特意交代了不要要告诉你,我去打听了一下,说是你爹已经派人来台州了,信先到,人估摸着再过几天就来了,我娘正在安排住的院子呢!”
梁聿还未做反应,雀奴儿先喜笑颜开:哈哈哈!这姓梁的小子终于要走了,没有人和他争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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