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澄拿了钥匙,还冲她笑了一下。
喻挽灵不能接受这个事情,他怎么能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呢?!他根本就不需要这套房子,他也根本不会去住!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么对她?!
越想怒火就越甚,她怒瞪他,冲他低吼:“江斯澄!你干什么?你根本不需要这套房子!为什么要故意这样?!你明明知道我看中了!我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找到合适的房子!”
江斯澄也是第一次看她情绪失控,目露惊讶,但是她的发火在他眼里就跟只奶猫在嚎叫差不多,毫无威慑力。
他不仅没有丝毫愧色,还嘲讽她,“怎么这种破烂地方你都看得上?环境那么差,客厅还没我房间的浴室大,这你也能看得上吗?这种破地方,请我来住我都不会去住。”
“对……你是看不上!但是我看得上!”喻挽灵反讽他,“我的品味怎么能和你这种大少爷一样高?”
从他们正式认识到现在,这还是喻挽灵第一次凶他,也是第一次地对他用这种嘲讽的语气说话。
喻挽灵以为他会面露不悦,但是她觉得无所谓了,反正她也不用像以前一样讨好了,管他怎么样都好了,最好能气到他!
令人意外的是,江斯澄不仅没有不高兴,甚至满眼笑意。
他低着脸看她,很是新奇,“你居然也会有发火的时候吗?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生气。”
喻挽灵心中的愤怒一瞬间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惊悚。
被汗打湿的底衣紧紧贴着她的身体,凉意渐渐窜上她的脊骨。
她感觉他好像和以前见到的他很不一样。
这不是第一次这么认为。
以前她就发现,在小餐厅和她单独相处的江斯澄说话做事更加放肆。他在秋岚面前总是低眉顺眼的,看起来非常乖,在学校里的时候性子冷清,话也不多。
她有一种感觉,感觉他好像一直在压抑着自己,“乖”、“优秀”、“自律”、“话不多”这些标签只是他自己的外在包装,在和她单独相处时,他好像抛却了这些标签,一点点地向她展示真实的自己。
她听见他继续说:“在我家不好吗?我会请人照顾喻姨,还会给她找心理医生。你自己照顾得好吗?你晚上十点才能到家,怎么照顾?你怎么能确保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不会出事?”
喻挽灵渐渐冷静下来,她努力让自己别发火,她发现自己越控制不住情绪,他反而越来劲。
“我当然知道,但是那是你的家,不是我家,请医生请看护的钱我也出不起,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不要你多管闲事!”
她憋着气,推着行李箱扭头就想走,却被江斯澄扯住衣角。
“喻挽灵,你当我家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和你妈妈来我家就是想害我,这我都没找你们算账,现在帮你解决了大麻烦,你想拍拍屁股就走人?我偏不让你走。”
喻挽灵冷眼瞥他,“你不让我走我就走不了吗?”
她这副明明在生气却又憋着怒火的模样大大取悦了江斯澄,他笑得更开心了,连眼睛都更加黑亮。
“我可不敢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你要是想走当然走得了,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戏谑,“你真的不怕你妈妈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又自杀吗?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她不想继续活下去。”
“你……”喻挽灵听出了他话里话外的威胁味道,可是也真的说到她心底了。
她当然知道。
如果有条件,她也很希望有人看护母亲,可是她没有这个经济能力。
见她有些动摇,江斯澄把她的衣角捏得更紧了,“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容易被欺负被拿捏吗?就是因为你的弱点太多了,你在乎的东西太多。反正喻姨又不是你的亲妈,她领养你也是为了利用你,你要是心狠一点不要管她,又怎么会因为我给的条件动摇呢?”
喻挽灵不想被他拽衣服,卖力挣扎了一下,结果衣角还在他手里,自己的眼镜却滑到鼻尖上。
“你要像我一样,谁都不在乎,只在乎自己,这样就不怕被人戳软肋。没有道德就不会被道德绑架,没有良心就不会被良心谴责,知道吗?”
说完,滑落的眼镜被他用手指轻轻推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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