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荣头也不抬，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继续翻看文件：“天都那边楼盘进度怎么样？”
“一切顺利，预计下个月就能开盘预售。”徐莉恭敬回答。
“子扬呢？”周荣终于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这小子这两天没惹事吧？”
徐莉的表情微微一僵，红唇轻抿，似乎有些犹豫。
周荣皱眉，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有什么话，直说。”
徐莉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道：“周少在学校……和一个人打赌输了。”
“又输了多少？”周荣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不耐烦。
“一块……AP皇家橡树。”
“什么？！”周荣猛地拍桌而起，脸上的肥肉都气得颤抖，“那块表两十多万！这败家子！”
他扯了扯领带，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嘴里骂骂咧咧：“老子辛辛苦苦赚钱，他倒好，随随便便就给人送表！”
徐莉低着头不敢接话，直到周荣发泄完，才小声补充：“周少让我查了那个赢他表的人，资料已经准备好了。”
周荣冷哼一声，伸手接过文件，原本愤怒的表情却在翻阅过程中逐渐变成了惊讶。
“叶天……十九岁，江南大学哲学系新生，父亲是天都信用社主任……”他越看眼睛瞪得越大，“五月份用五十万本金，杠杆做多水泥股，两周赚三千万？上周港股暴跌，五十倍杠杆做空，狂揽两亿？！”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这份资料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哪是什么学生？这他妈是金融妖孽！”
周荣缓缓坐回椅子上，眼神中的怒火早已被精明的算计取代。他摩挲着翡翠戒指，突然问道：“子扬知道这些吗？”
徐莉摇头：“还没有告诉他。”
“先别给他。”周荣冷笑一声，“这次去天都，在拍卖会之前，你把那小子叫到分公司来，我要亲自‘教育’他。”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那份拍卖会邀请函上——正是下周市中心老厂房地块的竞拍资料。
徐莉恭敬退出办公室后，周荣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很少联系的号码。
“阿姐，长远勿见哉，身体阿好？”（阿姐，好久不见，身体好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慵懒的女声，带着几分吴侬软语的腔调，丝毫不像是五六十岁的老人，“老周啊，哪能有空打电话拨我？”（小荣啊，怎么有空打给我？）
周荣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着叶天的资料：“阿姐，侬前两日弗是讲，香港个资金缺个操盘手嘛？”（阿姐，前两天你不是说，香港的资金缺个操盘手吗？）
电话里的声音瞬间来了精神：“侬有好人选？”（你有好人选？）
周荣看着资料上叶天在证券公司的照片，笑眯眯地说：“有个小赤佬，炒股邪气结棍。”（有个年轻人，炒股非常厉害）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茶杯放下的清脆声响。
“五月份五十万变三千万，上个礼拜港股赚了两个亿。”周荣压低声音，“不过......”
“不过啥？”女人的声音明显急切起来。
“人现在还弗是我个。”（人现在还不是我的）周荣故意叹了口气，“要花点辰光搭伊谈谈。”（要花点时间和他谈谈）
电话那头传来高跟鞋急促的踱步声，随后是女人兴奋的声音：“小荣，侬要真能搞定这个人才，阿姐弗会白让侬帮忙个！”（你要真能搞定这个人才，阿姐不会让你白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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