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抓住小婉持剑的手刺向自己心口。在剧痛中,江尘看清了玉佩完整的样子——两半残玉拼合后,中间竟是面水银镜子,映照出他身后站着的无数个自己。每个“江尘“都手持灵剑,剑尖同时指向他的天灵盖。
“以身为祭,以魂为引……“江尘在漫天血雨中大笑,寒霜已蔓延至下颌,“原来母亲早就算到……“
当灵剑贯穿胸膛的刹那,所有青铜门轰然关闭。小婉抱着江尘逐渐冰冷的身体,却见他嘴角还挂着释然的笑意。而在她看不见的维度里,无数个“江尘“正踏着血色长阶走向青铜巨门,门后传来男子撕心裂肺的惨叫:“不!这不可能!你明明只是……“
晨光刺破云层时,小婉在江尘衣襟里发现张血书,上面用冰晶写着:“往生锁需用血脉至亲为匙,我替你们挡了这遭。但地脉深处还有七十二道封印,当你们听见铃音时……“
信纸突然自燃,灰烬中滚落出半块完好的玉佩。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古寺里,住持手中的青铜铃铛无风自动,惊醒了所有打坐的僧人。而在更深的地下,无数双血红的眼睛正随着铃音缓缓睁开……
玉佩在晨光中渗出黑雾,凝成江尘半透明的虚影。他抬手轻触小婉泪湿的脸颊,指尖却穿透血肉——这缕残魂竟被玉佩强行拘在阴阳交界处。
“原来你早算到会魂飞魄散。“小婉攥紧玉佩,掌心被冰棱割得鲜血淋漓,“可你连句道别都不肯当面说?“
江尘的虚影突然剧烈震颤,他望向远处翻涌的地脉黑气:“铃音……又响了……“话音未落,整片山林响起此起彼伏的铃铛声,每声都像钢针刺入耳膜。陈伯突然跪地呕出黑血,他怀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停在江尘尸体所在的位置。
“地脉在吞噬他的魂魄!“陈伯颤抖着咬破指尖,在地面画出八卦阵,“小婉姑娘,把玉佩放进阵眼!“
青铜铃铛声骤然逼近,无数半透明的铃铛虚影穿透树干袭来。小婉挥剑斩碎最近的铃铛,却见碎片化作血水渗入地下。江尘的残魂突然发出闷哼,他左肩浮现出与小婉右腿相同的灰白纹路——那些被净化的恶鬼怨气,正通过往生锁的因果线反噬施术者。
“来不及了……“江尘的虚影开始崩解,每片消散的魂光都映出不同场景:五岁时的他蜷缩在燃烧的佛堂,母亲将玉佩塞进他怀里时,身后青铜巨门正渗出黑血;十五岁那夜,他在地窖里听见母亲与陌生人的对话:“用江家血脉重启往生锁,就能……“
小婉突然将玉佩拍进自己心口,冰晶瞬间蔓延至锁骨:“既然因果在你我血脉里,那就由我来续!“她扯断颈间护身符,符纸燃起的幽蓝火焰竟与江尘残魂产生共鸣。陈伯的咒语声戛然而止——他惊恐地发现小婉的瞳孔正在分裂,左眼映着江尘,右眼却是那个道袍男子的面容。
“原来如此……“江尘的残魂突然凝实,他握住小婉颤抖的手按在玉佩上,“往生锁真正的封印不是镇压,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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