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栗子:爸爸抓鬼辛苦啦!喝苹果牛奶!
琴酒掀起眼皮, 而此时的秋庭夜距离他只有一息之距,分隔的呼吸渐渐交融在一起,细密的热意顺着毛孔顺溜蔓延, 辐射至浑身上下的每一处肌肤。
晴色空蒙的眼中萦绕着沉沉浮浮的笑意, 视线的落点萦绕在银发男人的眼中,唇角在不知不觉中上挑。
秋庭夜在看人的时候,通常喜欢观察一个人的眼睛,他辨认着旁人眼中不同的情绪, 以此来握住通往旁人内心的秘钥。
而当他的视线流连在银发男人身上时,纵使浅色的唇有着毒药般的吸引力,他也会下意识窥探对方眼中的情绪,试图打开对方心灵坚冰的窗户。
栗子的眼睛很澄澈漂亮, 充盈着幼童独有的天真稚嫩,偶尔也会沾染打坏主意的聪明狡黠, 被发现之后便光明正大地用自己可爱的外表来撒娇求饶。
而银发男人的眼眸墨绿深沉, 却是犹如迫人的寒星, 锋锐时宛如出鞘利刃, 内敛时如山中寒潭。
但无论是什么时候, 他在秋庭夜的眼里,都足够亮眼。
在熙攘的人群中,秋庭夜的视线总是会精准落点于人群中的他。
而现在, 秋庭夜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你在看栗子时,能够透过他的眼睛看见我吗?”
“我是什么样的?”
几缕引起瘙痒的银发被琴酒擡手拨弄开, 他定定地凝视着, 视线聚焦于秋庭夜面庞的每一处轮廓。
他并不接招, 眼中浓郁的晦色在转瞬间晕染开来。
这家伙是什么样的?琴酒目前心底没有定论。
在他的眼里,这家伙目前并不算完整。人类人格的形成很大一部分依赖于记忆的塑造, 而这家伙目前失去记忆,因此他的一切表现,归根究底,都如同空中楼阁。
琴酒认为有必要提醒一下这家伙去检查脑子,只是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转悠而过,他始终没有开口,而是以一种打量的、平静的旁观的目光扫视他。
他很冷静,冷静到像是旁观别人的世界。但山中寒潭虽然幽深冷冽,潭底却仍旧是深深的暗流。
视线相交,而他的平静刻意默许着另一人越界的亲近,直到距离近到咫尺,令他的唇角上扬一个不甚明显的像素点。
“亲一下?”秋庭夜允求着,却并不给人拒绝的机会,嘴唇轻轻地贴上去......
嘴唇相贴,似是在小心翼翼含着一块易碎的冰,银发男人垂下眼眸,视线与半敛眼帘的人触及一瞬,却仿佛被一支迎面而来的箭矢狠狠击中,使寒潭凿出一圈一圈的波纹。
而秋庭夜沿着唇线浅浅地厮磨,似乎只有意于将亲吻维持在这种浅尝的程度。小心翼翼地贴触,若是有细微拒绝的举动,他便将克制地收回。
鼻翼间传递的热气过于滚烫,将凿出波纹的水面附加升温的沸腾。
银发男人的眸色微深。
不喜欢这家伙吗?
并没有。
他发热的手顺着对方的脊背缓缓上移,掌心握住后脑,动作中带着掌控的意味。
唇缝微张,湿滑的舌在逼仄的空间内相遇,争夺稀薄的氧气。空气中传来越发粗重的呼吸声,唇舌交叠着吮吸,逼得腔内神经震颤发麻,牵扯出一抹银丝。
室内暖色调的灯光在这一刻彻底黯淡下来,只有并不安顺的呼吸在床榻上沉浮,相拥的身体裹挟着沸热的温度,令交叠也宛如一场大汗淋漓的受刑。
秋庭夜估量着琴酒的伤应当没有问题,试探性地开口道:“换个地方?”
琴酒的瞳孔微眯,自喉咙中溢出一声低哑的回应:“......嗯。”
小栗子将脸蛋埋在被子里,将脸蛋睡得红扑扑的,享受着一场甜美的酣眠。
而两人掀开被褥,赤足踏在地毯上,又悄声顺着地毯的指引,离开小朋友酣睡的房间。
中间的通道并无地毯,地板冰凉,却无法浇灭足踝上的热意,只是冰与热骤然相触,也宛如在刀尖上旋舞。
因为人心迫切,心尖的燥意永不止息,它急切地催促着:“快些!快呀!你妄想与人相拥,便要承受寒沁的洗礼、燥热的加冕!”
洗礼与加冕的路似乎格外短暂,他们抵开房门,叩入冰凉的空气中。
爬窗户之前关掉的暖气早已失去应有的功效,但屋内还仅存一点续燃的暖意,令冰凉的脚底转眼回暖,脚趾舒适地蜷缩起来。
他将细细密密的吻痕烙印在银发男人的肌肤上,身后青紫的指印掐的他生疼。他脑中清醒一瞬,在巨大的诱惑下擡起头,眼尾晕染着星点的浮光,坚持道:“百元硬币,你收不收?”
热意并未冲昏他的头脑,他犹记得这代表酬劳的一百元硬币,费尽心思想要让某人收回。
因为这一百元并不仅仅只是酬劳而已。
可银发男人始终如一,眼底一片晦涩,挑唇:“不收,只想白嫖。”
慵懒深沉的语调含着露骨的笑声,在他的耳畔回响。
秋庭夜:“......”问了就是要白嫖,不问更加被白嫖,他感到气闷。
所以他是怎么头脑发昏地被带回这里来的?
因为一个像素点式的轻笑令人着迷、因为他犹如寒星的眼中暗含着平静的期待,便如此深陷踏入猎人漫不经心布设的陷阱,一脚踩空锒铛入狱。
“你还有伤,所以——”秋庭夜牙关紧咬,“我认为有必要好、好、养伤!不要剧烈运动!”
他坚守底线的意志不会瓦解,在一百元硬币被琴酒收回之前,他决不可溃不成军!
银发男人逼近他,冷笑:“你以为现在是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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