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秋秋:这算雄竞
琴酒冷笑一声, 拇指将盒盖拨开,里面是一枚墨绿色的宝石,成色极好, 哪怕是在不明显的光线下, 也呈现出低调温润的奢华,切面光滑平整,幽暗而神秘。
银发男人不感兴趣地瞥了一眼,这种东西他见得多, 也并不认为这种石头有多稀奇,连宝石带盒子全都扔给秋庭夜,懒得去看他那莫名其妙的脸色,冷声问道:“你听见了什么?那个粉色的东西。”
粉色的系统哥:“......”
系统哥怂怂道:“没听见啥, 握手的那一会儿,001就卡住了, 就和打游戏时对面突然掉线一样。在下车的那会儿, 001才再次出声的。”
琴酒对这个掉线的时间段若有所思, 而秋庭夜发动了保时捷。窗外掠过的大楼轮廓心惊胆战地颤抖着, 扭曲为沉默而惊诡的鬼影, 而车内也安静得令人心慌。
秋庭夜冷着脸,唇线紧抿。他知道阵接触波尼康的目的是什么,但他的生气却是连他自己也不受控制, 尤其是亲眼看见波尼康做出攻略的举动时,那种沸腾的怒火转眼在他的大脑里占据制高点。
因此他用沉默地方式遏制自己的怒火, 撕掉飞鸟阳一的易容, 将主驾的车窗半开, 冷凉的空气迎面掠过,企图用空气中的水雾凝结成为灭火的雨水。
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指节越扣越紧, 车速也极快,在公路上闪过一道漂亮的弧线,而车内的气氛却僵硬得连小栗子都不知所措了起来。
他不安地看着爸爸,小手委屈巴巴地抱紧爸爸的手臂,脸蛋紧紧地贴在爸爸的衣袖上,不敢说话。
一个爸爸脸色冷沉,另一个平静如水,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
秋秋爸爸生气的时候好吓人呜呜呜——
栗子崽埋头:“QAQ!系统哥哥,爸爸现在好生气!他们是不是真的要离婚了!栗子要变成单亲家庭了吗呜呜呜——这得要爸爸去哄秋秋爸爸才行吧......”
要用自己稚嫩的爪爪抱紧爸爸!
小朋友不安地抑制自己想要哭哭的念头,唯一的念头只有:要是自己表现乖一点,爸爸是不是就不会吵架了?于是他眨眨眼,用明亮的大眼睛盯着爸爸,好似在写着“栗子很乖,你们不要吵架了”!
在透心凉的冷风中,秋庭夜逐渐平复下情绪,将保时捷停在一处平房工厂的河流对岸车道边,琴酒率先下车,而他闭闭眼,摸摸小栗子的脑袋后将他留在车内。
“栗子先在车里待着。”音调和平时相差无异。
刚才还惶惶不确定的系统哥一下子支棱起来,赶忙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吃醋有益于身心健康!肯定又是他们的打情骂俏。”
小朋友眨巴眼,扒在车窗上猫猫观察,试图确定爸爸是真的在打情骂俏。
秋庭夜倚坐在保时捷车前盖上,两手抱臂,双目凝视着远处的星空,视线飞过葱郁的树木,落向更加悠远的地方,却就是没有去看身旁的人。
为了缓和气氛,他并未提起自己刚刚的异常,而是问道:“你有对付001的想法了?”
琴酒的双手没入衣缝中,同样也对方才的愤怒视若无睹,他身姿放松而落拓,银发的长发落在车前盖上,宛如散落的银河。
他低笑一声,说不清是惯常的冷笑还是嘲讽,道:“没有,看你。”
秋庭夜的身体微倾,闭目哂笑一声:“真是麻烦啊,如果能够早点恢复恢复记忆的话,或许我已经有弄死001的思路了,也用不着看别人给你送礼物。”
他的唇角微弯,用轻松的语气说出对他来说并不轻松的话语:“其实单论成色的话,那枚宝石还挺符合我的审美,单纯用来收藏其实也还不错,坐拥升值空间。日后转手的话,或许还能卖出一个更高的价钱。”
“唔,就算是以后不干这一行了,说不定还能凭宝石卖出的价钱而花销不短的时间。”
“啧。”琴酒的手指抚过帽檐,将其压低一些,嘲笑道,“你这是在吃醋?”
他轻易不会往这一方面来想,却也并不代表着他不明白。只不过他认为吃醋的行为过于幼稚可笑,换成是他,绝无可能会有这种愚蠢的行径。
说到底,不过是占有欲作祟罢了,就算是最亲密的朋友,也同样会因为另一个人交了新朋友而吃味。
他似笑非笑的挑眉:“你想让我留着?”
秋庭夜将宝石还给他,闭目沉气挪开视线,气闷但又不想表现出来,佯做无所谓地道:“只要这是一颗正常的宝石,那你就留着呗,还能卖钱。留着也行,我还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大且成色更好、火彩更加璀璨夺目的宝石,你放在一起收藏,并且放个牌子标注下哪个是我送的。”
琴酒:“......”
他无语地嗤笑一声:“你这算什么?”
秋庭夜思考了十几秒,夜里的冷风拂过颈间的发尾,神态认真地找到一个合适的答案,回复道:“算雄竞?”
银发男人蹙眉嗤声:“......什么乱七八糟的名词。”
不过他也的确没有留着这枚宝石的意思,有001在,他不能确定宝石上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他的手心一抛,在月色下泛着光的宝石跌落至草丛中,顺着斜坡簌簌地往下滚落,直至“噗通”一声落入河流中,溅起小小的涟漪,之后再了无痕迹。
若是这家伙因此一颗宝石而愤怒地暴跳如雷、斩钉截铁地责令他扔掉的话,琴酒还不一定能如此干脆的将宝石扔进河里。
因为他收不收礼物、收谁的礼物,本质上都和这家伙没有关系。
但这家伙很会克制自己,即使再去买一颗更大的宝石用来对比,手段也显得幼稚好笑。
他们争的也不仅仅只是一颗宝石。
既然这家伙愿意妥协后退,那他也不介意顺势迁就。真心话和以退为进的外交辞令,琴酒也不会辨不出区别来。
扔掉宝石之后,琴酒毫不留恋地转身:“你爱吹冷风就自己在这里吹。”
琴酒没兴趣一直在这种地方待着。
秋庭夜忽然扯过他,将一时无察的银发男人按倒在车前盖上,掌心握着他的后脑,流泻的银发带着头皮的温度穿过指缝,传递着细微的酥痒。
他在他耳边叹了口气:“你这样退让,这么好骗,又怎么可能赢呢?”
琴酒冰凉的瞳孔中映出他温柔的面庞,不耐道:“松开。”
“不松。”男人弯眼笑了笑,比透亮的河水更加明澈,他的指尖勾住银发男人的帽檐,“你应该时常骂我得寸进尺?既然你刚才退让了,那就不妨,再退让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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