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切长谷部的态度,太不对劲了。
他垂下眼,仅过了片刻,就重新掀起眼皮,对那边已经结束交谈的三日月宗近问:“您老人家又是来做什么的呢?让我猜猜,难不成,也是来兴师问罪的?”
“哈哈哈,这真是误会我了呀。”三日月宗近笑得很无辜,“我只是听说鹤丸你这边又遇到麻烦了,所以特意想来帮忙解释一下。”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立刻都向他投去视线。
“什么意思?”压切长谷部一个瞬移过来,“你知道他在哪?他真的没有放弃我们?”
一期一振没赶得上先他一步开口,索性便只安静又急切地看着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扫了一眼众刃,目光掠过鹤丸国永的脸时,没从上面看出什么不对。
这件事他其实还想瞒一瞒,但看情况就知道已经到他能隐瞒的最后时间了。再不给一颗定心丸,鹤丸国永不知道他们最在意的具体是什么,恐怕处理不了这种情况。
他心中念着,嘴上平静地说道:“那位大人离去的那日早晨,小狐丸殿跟在他身后,一同去了。”
“——什么!?”一道清亮的声音忽然在众刃后方响起,加州清光表情不是很好看地走过来,“小狐丸都跟着去了?……为什么只带他去啊??”
大和守安定跟在他后面,听到这话连忙去捂他嘴:“清光……!”
药研藤四郎却转向他,双眼微眯:“听这语气,你们好像知道点什么。”
把大和守安定的手扒拉下去,加州清光沉默片刻,稍作隐瞒:“他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我和他见过一次。”
这下真是各有各的信息量,只有被他们暂时忽略在一旁的压切长谷部露出天塌了一般的神情。
“……所、所以,只有我什么也没做到?”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今剑虽然不太能理解,但还是没忍住去拍了拍他的袖子,宽慰道:“别这样想,你做到的已经很多啦!”
一片混乱中,鹤丸国永的声音幽幽地插入进来。
“嗯嗯,所以……”
“有人能告诉我,你们都对我隐瞒了点什么吗?”
所有人霎时安静。
一个没注意忘记了这里还有个被他们瞒得死死的家伙,众刃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带来定心剂的三日月宗近站了出来。
“我来说吧。”他略微有些无奈。
来这里之前就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场景了。毕竟都是存世千年的家伙,能瞒点什么会暴露点什么,在事情发生之前就都能想到。
他直视鹤丸国永那双金眸:“想必到了现在,鹤丸殿自己也有所猜测。”
鹤丸国永很安静的听他说。
“本来一直对你隐瞒,是因为事情还不确定,而你的身份敏感,再加上或许还有一丝的嫉妒……”三日月宗近笑了一下,“但看现在这样的情况,再瞒下去恐怕也无意义。”
“所以我就直说了。我们认为,那位大人……有可能就是他。”
这个他没有明指是谁,但相信这里没有人会认错。
“果然是这样么……”
对方的话语和自己脑海中出现的想法相符,鹤丸国永拧眉沉思。
在判断身份这一点上他没什么发言权,毕竟他和那位前主一点接触也无,这个话题硬要说来和他关系不大,毕竟不管清水悠是谁,鹤丸国永认的都是现在这个他。
但鹤丸国永又确实想起了一些东西。
他姑且没有讨论对方独独隐瞒自己的事情,擡起那双金眸,话语简短又直切要害:“如果这么说,我想起一件事。还记得曾经莫名其妙出现在我刀内的那能量吗?”
“它被主公取走了——准确的说,是它自己毫不抗拒地去到了主公的身体里。”
加州清光印象很深刻,顿时道:“你是说那次——”
他看到他举刀作势伤人的那次!
“没错。”鹤丸国永看他一眼。
当时开会的时候,清水悠引开了有关这件事结局的话题,所以他们对这个情报的确一无所知。
“那这么说……”
药研藤四郎的面色有点发白,他想起了他们曾经做过的种种试探。
或者说这里没人会忘记那个时候他们做过的事。
“原来如此,”三日月宗近低叹,“或许我不该那样谨慎啊。”
事到如今,不管有没有小狐丸对于外貌的最终确定,他们恐怕都无法再怀疑了。
“抱歉,我还有一件事……”一直沉默着的加州清光咬咬牙,忽然开口。
他反复回想起那天那个夜晚的对话,莫名越想越觉得不安,再加上此时大家也已讨论到了这个地步,他索性将那晚的真实情况全部告知。
毫无疑问,那晚清水悠的话完全就是承认的意思,但在场众人已无暇顾及这一点。
三日月宗近来到这里讨论这么久,头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表情变化:“他真的直接答应你了?”
“……对,然后在第二天,他就离开了。”
所有人的表情在那一瞬间,都变得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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