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080 成为审神者的第八十天
080
第二天, 笹川京子手下的人赶到,将这座村镇仅剩的老幼妇孺进行了转移。
正如苏珊所说,这座村子已经凋敝许久, 一眼看过去,除去孩子以外最年轻的男人竟然也是四五十岁的青壮年,中间部分堪称断代。
转移的途中, 一个孩子突然浑身颤抖起来。
他不受控制地抖动着, 身上掉落了石块。
这种奇异的现象放在这里竟然无人为之惊讶,距离近的契约者已经奋力奔向前, 但依旧晚了一步, 只来得及在那个孩子变成愤怒的石怪前将带着他的老妇人拉开。
“从五年前的那场事件后, 契约者诞生的频率比以前更高了。”远远看着这一幕, 笹川京子手里拎着一罐可乐, 神色曾经怎么也想不到会出现在她脸上的冷漠。
曾经的笹川京子是怎样的呢?
打一入学她就成了并盛中学的校花, 往后去哪个学校就坐稳了这个名号,她漂亮又温柔, 善解人意又明媚阳光,洋溢着少女的天真。
笹川了平将她养得很好, 肆意发散光芒的晴为唯一的妹妹挡掉了所有生活中的阴暗面。
所以沢田纲吉才无法想象是发生了什么, 才让京子进入了里世界,甚至成为驻守属地的一员大将。
沢田纲吉偷偷摸摸看她一眼,收回目光,又看她一眼,整个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五年前?”在被对方察觉之前, 他接过了话题,“我记得……”
“没错,就是哥哥和云雀前辈失去下落的那次事件。”沢田纲吉略一停顿, 笹川京子便接过了话题。
曾经被苏珊提到过的这次事件,在笹川京子的转述中增添了新的意味。
原先只是和北边的联盟发生械斗,彭格列虽然是老牌组织,高层更是依靠死气之炎在各种斗争中有着一席之地。
然而,北面不知从何吸纳了许多契约者,源源不断地投入战斗当中。
在这场持续的拉锯战中,十代家族的守护者们似乎发现来了什么,在双方激烈的战斗时分出一个小队赶赴另一个战场。
即后来被人们称为“天国战争”的事件。
那是五年前发生的、为世界所震惊的大乱斗。虽然拥有一个和天国相关的名字,但事实上却是将人送上天国的残酷。世界各国多方势力牵扯其中,最终的结果是南美洲部分的消失和数亿人死亡,位于巴西的“门”也从此难以接近。
而像是苏珊这样的普通人所不知晓的,是天国战争的起因。
“哥哥曾经说过,去那边战斗的目的是为了获得从未来而来的记忆,也可以说是一份预言书。”笹川京子说道,飞快地瞥了眼沢田纲吉,“纲酱……之后不久,我们受到了来自平行世界的记忆,正是平行世界过去的你击败白兰,重启世界的记忆。”
“按理来说,白兰被击败后,曾经经受他攻击的世界、因他而死的人都会复活,山本的父亲就是如此。”
“但是我却没有复活。”沢田纲吉接过话头,神情隐忍而痛苦,“所以大家才去参加战斗的,是吗?”
那扇天堂门远在巴西,彭格列就算是意大利的霸主,在世界范围的地下世界也有不小的名气,可一般来说他们不会到其他国家或者地区参加战争。
除非这对他们来说极其重要。
笹川京子的话都说到了这里,沢田纲吉怎么会想不到,他们掺和这件事是为了什么。
笹川京子拢了拢搭在身上的披肩,沉默地点头。
“但是还有另一个目的。”缓和了会情绪,她继续道,“带队参加天国战争的是Reborn先生和云雀前辈,在天国战争结束后,他们二人也失去了消息,直到现在依旧是失踪状态。”
同时,令人感到奇异的是,原本交战猛烈的彭格列与联合盟约的战争也在天国战争开始后迅速地进入了僵持。
联合盟约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原本源源不断的契约者突然像是停止供应一样,在被割了一茬之后迅速减少,而后节节败退。
负责这片的笹川了平迅速结束了战斗驰援远在南美的伙伴,但却误入天国战争末期的大爆炸,此后再了无音讯,被认定为死亡。
沢田纲吉皱了皱眉。
Reborn、恭弥和大哥三人都是因为天国战争失去下落的,可只有大哥被认定为死亡,另外两人却是失踪……
可这个问题对于京子来说似乎过于残忍,他一时之间也无法问出。
但就算他不问,从很久以前就很善解人意的笹川京子却是主动解答。
“契约者都有需要支付的代价,这点纲酱应该知道吧?”她侧过头,脖子上橙色宝石的项链闪闪发光,被她紧紧握住,“‘门’的逻辑是‘交换’,契约者以代价交换门所赋予的异能力,在每次使用后必须进行支付,否则便会被能力反噬而死亡。但是作为契约者的我却不需要支付。”
当她握住宝石的刹那,沢田纲吉看见有金色的光环绕住她,是一个极为熟悉的轮廓。
他不由喃喃出声:“……大哥。”
笹川京子眼中含泪,“因为哥哥已经替我支付过了。”
——在那场大爆炸发生的时候,她甚至听见了兄长的声音。
而后,毫无预感的,笹川京子成为了契约者。
拥有超规格的搏斗和治疗的能力,与她的兄长几 乎如出一辙。同时,作为契约者,是目前彭格列已知的唯一一个不需要支付代价的存在。
沢田纲吉张了张唇,发现什么话在这时候都失去了意义,只留下一句干巴巴的抱歉,和一声痛苦的叹息。
他想说如果自己还在就好了,他不会让大哥陷入困境。他想说对不起,离开了如此之久。
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他仅仅是发出了声响,从出现开始就显得格外锐利和强大的笹川京子就已经一头扎了过来。
半晌,不知在胸腔中忍耐了多久的恸哭声终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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