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065 成为审神者的第六十五天
065
五条悟有种自己的什么东西即将被人夺走的后背发凉的感觉。
他皱了皱眉, 环视了一圈。
敌人是擅长构造幻境的咒灵，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座游乐场被不祥的咒力包裹，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可上面下来的命令是营救人质而非祓除咒灵——在消失的小鬼当中, 有那么一个恰好是如今正炽手可热的议员的儿子。
于是虽然有直接打穿这破地方、连带着将那坨章鱼咒灵一并揍飞的Pn A，但因为有要活着解救出人质的任务，不得不变成了他们深入敌营, 找到走丢的孩子之后从中击破的Pn B。
想到这里, 五条悟就不由得啧了一声。
按理来说，出生五条这一世家大族的神子悟应当是极为熟悉这等权力交换, 但大概是全家族的人都把神子捧着拜着, 这等污秽之事, 从未入过他们高居王座顶端的神子之眼。
一群臭橘子。
五条悟嘀嘀咕咕着, 打算一睁开眼就把袭击他的妖魔鬼怪劈成两半。
“悟。”
——然而, 还没等到他睁开眼, 率先出现的却是声音。
音色圆润可爱，他睁开眼, 果然看见了一团棕色的绒毛。
大概是没吃上路上的大福，大脑的糖分供应不足, 五条悟的脑袋难得宕机了会。
他坐起身, 发现自己回到了还在五条大宅的时候，他躺的地方是他古色古香的房间，一侧的窗户大开着，从床头眺出去，就能看见庭院那颗摇曳的樱花树。
这扇窗户是纲吉出现后他让人开的, 不仅是为了自己随时随刻能看见樱花树上的妖怪，也是为了纲吉能随时踩进他的房间。
他收回目光，棕色的毛茸茸的脑袋就凑了过来, 重复地呼叫他的名字。
“你怎么了，悟。是做噩梦了吗？”
幼崽眼含担心，眼巴巴地看着他。
纵然心中知道面前的一切多半都是假象，但五条悟看着这样的沢田纲吉，还是和缓了脸色。
“我没事。”他开玩笑，“只是做了个噩梦，好可怕的。”
梦里的纲吉和现实的一样好骗，眨着眼问他有多可怕。
五条悟就“唔”了一声，说：“就像是纲吉你突然消失不见，留下来的那个看起来像是你、但其实不是，所以我等了好久好久，等到我都快要生气了，才等到你回来一样可怕。”
“哇。”梦里的纲吉是个合格的捧哏，“那确实是很可怕了。”
五条悟点了点头。
“所以纲吉可不能像那个家伙一样……”
他话还没说完，梦里的纲吉就小炮弹一样扑了过来，让他的话语和动作都戛然而止，变得小心翼翼。
棕毛的幼崽在他怀里仰起头，这个角度让他看起来好像更年幼了，明明以妖怪百年成型的惯例来说，这家伙可要比自己大许多。
人一旦尴尬起来就会变得很忙，五条悟局促起来也是一样，脑袋里乱七八糟地想了好多事情，一会是老橘子们一会是现实里的沢田纲吉，甚至想起来了前不久看见过一眼的不具名凤梨头，想来想去眼睛上下左右地乱动，就是不停在梦里的纲吉身上。
可梦里的纲吉和现实的他一样有着独特的相处技巧，扑进五条悟怀里，也不知道到底察觉到五条悟的僵硬没有，就大声囔囔了起来。
“我不会离开悟哒！”他大声说道，“我会一——直和悟在一起的！我们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啦！”
这句话放在现实的、内里是个成年人的沢田纲吉身上，他是定然不会说的。
可在五条悟的幻梦当中，这话就这么没皮没脸地说了出来，硬控五条神子三秒，白发少年神色都恍惚了一瞬，低下头，看见的就是一张赤诚阳光到让阴暗生物缩回角落的可怕笑脸。
“确实是很可怕的。”他不由得喃喃。
还在他怀里待着的梦里的纲吉仰起头，乖巧又茫然地眨了眨眼：“咩？”
五条悟觉得他明白这只章鱼咒灵的幻术了。
用让人沉溺的幻境将人拖在梦中，心性坚定如他都会被硬控，更遑论那群普通人的小屁孩？
他单手抱起沢田纲吉站起身，另一只手上聚出蓝色的咒力，打算速战速决。
障子门在他身前打开，房间外是他熟悉无比的庭院，洒扫的侍从最早看见他，是自小陪伴他的族叔，见他看去，正面含笑容同他打招呼。
再远处亦是他所熟悉的五条族人，看不清面容，可潜意识就觉得这些是他所认识的那些，亲近感和熟悉感拉扯着他不断沉入幻境，现实当中，黑漆漆的大章鱼的触手同样扒拉着五条家的神子，试图让其没入自己的躯体之中。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亦是如此。
前者在幻梦中达成了与父母的和解，在双亲的支持下成为一名出色的咒术师，一次又一次地保护了其他弱小的人类。后者脱离了只能待在后方的奶妈设定，在外面飞得自由自在，时不时回到咒术界，也是英姿飒爽，三两下帮助不可靠的同期和后辈们祓除咒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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