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洵被他来回走得头晕,因此打住他,“文瑞一事有眉目了吗?”
“暂时没有。”郭越立刻站好,汇报道,“虽然没有,不过按目前的调查来看,这个文瑞先生行踪确实有些可疑。手底下的人来报,他在太子那做门客时,去哪儿干了什么都一看便知,可若是他不在太子那当值,这人就像隐身了一样,怎么也查不到行踪。”
“隐身?”
“是啊,好像一旦出了太子府邸,这人就消失了似的。”郭越说着,又向赵洵道,“大人,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他在京中还有另一个身份。”
“另一个身份?”姜慈一听,只觉得这个套路似曾相识。
郭越点头,“不错,正如姑娘与‘阿岚’之间的关系,为了方便行事,此人也有另一个身份与他人来往,用多重身份周旋在不同的人之间,不仅不会引起他人怀疑,还能将自己的行踪完全抹去,这个文瑞的行踪越是像一张白纸,就越说明了此人问题不小。”
赵洵点头,看来也同意郭越的看法。
“不过话说回来。”赵洵又看向那封常捕头从北境寄来的信,“这个青龙矿我似乎有所耳闻。”
“哦?大人听说过?”
“嗯,青白玉盛产之地,记得有几年,北境大量开采矿洞,就是为了寻找稀有的玉石,然后销往京城。这个青龙矿也是其中之一,不过后来有段时间,听说这个青龙矿不知道为何销声匿迹了。当时未曾多做了解,没想到是因为发生了这些事。”
“听起来……这个矿洞的消失和这个神女也有关系?”姜慈在一旁问道:“萨汗族的神女又是什么来历?”
说到这个,郭越便接过话道:“姑娘有所不知,这个萨汗族信奉神女,族中每二十年,就会从族里选出一位女子,来担任神女一职。”
姜慈奇道:“果真有神力吗?”
“这……只能说信则有,不信则无。”郭越摸着下巴想了想,这边联想到了另一件事,“对了,在江南时我们看到的图腾,也是信奉神女的一种方式。他们相信族中有神女的存在,就一定能保佑大家万事顺利。”
“如此说来,这位神女为何又离开了萨汗?是多年前发生了什么意外?”姜慈顺着郭越的话思考,又觉得不对,“可如果神女是从族中选出来的,上一任神女离开,他们为何不再选一任呢?反而让谣言四起,族群四散?”
“这……”
赵洵问道:“矿洞废弃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还有印象吗?”
郭越想了想,“这么一算……大概有二十多年了吧。”
“信上说重新开采的痕迹很新,根据当地人的说法,两三年前还有人带着队伍去开采过。”赵洵道,“不论开采的人是谁,过去了这么久,为何这个人就笃定这个废弃的矿洞还有开采的价值?”
郭越答道:“说是个年轻书生带着人去的,从年纪来看,此人不可能是当年萨汗族矿工中的一员;而他对当地又很熟悉,莫非是当时萨汗族的后代?”
姜慈摇摇头,“当年的事让萨汗族人对矿洞退避三尺,甚至将这么大的矿洞弃之不顾,可见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影响极大。此人如果真的是萨汗族的后人,怎么可能明知青龙矿发生了这些事,又若无其事地去这里呢?他难道不怕?”
郭大人也觉得姜慈说的有些道理,可一时想不到缘由,沉默了。
那边赵洵的视线落在手边信纸上,忽然想到了什么,道:“按照这个说法,他不会是当年事件的亲历者,又非是族中之人,那么他来到此处,定是受人指示。这个背后的人深知当年矿洞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萨汗族的情况……”
“哦!那指使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萨汗族人,因为自己不敢入矿洞,所以才找到这个人当替死鬼?”
“还有一种可能。”赵洵收起那封信,“既然常超和宁玉成可以从矿洞中全身而退,会不会当年压根没有什么邪神作祟?”
“但他们也确实在洞中发现了骸骨……”
“是,但与其信邪神发怒,我更倾向于人为。”赵洵缓缓道,“当年这些事发生之后,人们四散逃离,再没人回去了,自然也没人证明洞里到底有什么。然而不论是几年前有人去挖矿也好,还是这次他俩进入调查也好,当年的场景都没有再现,难不成邪神也会因为时间太久离开吗?”
郭越被赵洵的分析吓了一跳,“大人的意思是……当年矿洞中的事情,是有人在幕后操纵,此人对矿洞、萨汗传说都非常了解,甚至极有可能就是萨汗族里的人?”
“不错。”赵洵点头,又继续说,“还有一点巧合,青龙矿盛产青白玉,记得当日孙元在牢中所说,孙青拿回去的那串手珠,色泽与青白玉类似。”
“大人是怀疑,这矿洞一事与当年手串事件有联系?”郭越倒吸一口气,又掰着手指算了算,“嘶……算算时间,这两件事的发生确实差不了多久,想来先后顺序也对应。此人从矿洞开采玉石后,再运送到京城……要证明这件事不难,只要能得到青龙矿中的矿石,带回到京城来,到时候让孙元鉴别一二,就能知道这石头是否一样!属下这就书信一封,希望来得及让常捕头他们带回一些玉石来!”
郭越一刻也不敢耽搁,两三步走到桌案边,提笔写下传书。
可是,只是青白玉这些联系吗?姜慈在一边想着,总觉得其中还漏掉了某个重要环节。
她想了想,从北境到京城……入关……对了,入关!
姜慈道:“此人带着玉石进京的时候,是否就是鸿胪寺兴新律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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