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惠静看着吴震寰的成就,心里五味杂陈。刚开学时,他还曾嘲讽过吴震寰,说话声音像女生的这个男生,如今却成为了整个三中的骄傲。
这不就是心无旁骛的结果吗?而他自己呢?过去在运动会上他的确大出风头,不就是在跳舞机上多跳了几支舞吗?又能带来什么实际的意义呢?
到头来,被嘲笑但不在乎的人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就,嘲笑他人的人,却只能在阴暗的角落瑟瑟发抖。逞一时口舌之快,没有意义。
这一次是自己悟出来的,而不是别人给他说的大道理。尽管一年前和高松然的教师食堂聊天后,舒惠静就获得了系统认证的“大彻大悟”状态。但他随后死灰复燃,只有靠自己悟出的道理,他这下才算是真的大彻大悟了。
他要像吴震寰一样,不为外界杂音所动,坚持做自己热爱的事情。
正所谓,嘲笑吴震寰,理解吴震寰,成为吴震寰。
前一秒还在开心地聊着古代人结婚的话题,后一秒就忽然提到自己也参加过的物理竞赛,丁悦立马坐直了。
她是个较真、不服输的姑娘。吴震寰的水平实在让她心悦诚服,不服不行。
她甚至觉得,如果林河省举办了天文学竞赛,吴震寰去参加的话,获得保送资格的可能性比物理竞赛更大。
丁悦获得省二等奖。这就只是个奖项头衔,没有什么实用意义了,不能加分,更不能保送。
好在丁悦本人看待物理竞赛的心态十分平和,她明白,自己不一定要和最顶尖的学生竞争,而是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设定目标。
她自己凭借高考,基本能考上一个普通一本,运气好一点,冲个双一流大学也不是没可能。若是能降分直接提升档次到全国前九的大学,那就是她赚了!
目前丁悦才高二,高三还有一次参加竞赛的机会。
以前,她总觉得父母有些重男轻女:让哥哥从小学习各种技能、培养能力,以便将来继承家业,而自己则被当作小公主般对待,仿佛只需要学会吃饭穿衣就足够了。
但最近,她的想法开始发生了变化。一方面,是她与秦添室友相处久了,亲眼目睹了真正重男轻女的家庭是什么样子;另一方面,另一方面。父母不过多干涉她,反倒让丁悦能够心无旁骛地学习自己最感兴趣的东西——力学。
丁悦想,父母愿意培养哥哥,让他学习更多的东西,那就随他去吧。反正哥哥丁喜在她看来也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
到时候,自己出人头地了,父母看自己比哥哥厉害太多,说不定还会回心转意,把厂子留给自己呢。
丁悦心中盘算着自己的小计划,却不曾想,高二下学期伊始,她和她的家人将面临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开学第一天,丁悦没有出现在她的座位上。
作为住校生,虽然不是所有学生都会在开学前一天晚上就返回宿舍,但在过去一年半的时间里,无论病情轻重,只要无法上课,丁悦总是第一时间向宿管老师请假,从不会无故缺席。
高松然在别的话题上能和孩子们打成一片,看似嘻嘻哈哈,不着边际,但对班里同学的安全,他是最上心的。
他立刻拨打电话给宿管老师,得知丁悦也不在宿舍。她不会真的忘记今天开学了吧?这不可能。
高松然不太放心,又打电话给丁悦父母,却没有人接起电话。
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一家人都睡过头了?也都忘了送女儿来上学?
这当然是最美好的猜想了。高松然有些担忧,难不成一家人都在家里一氧化碳中毒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差点报警之际,丁悦打来了电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高老师,我该怎么办?我哥出事了,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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