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宁鸢这一呵斥,纪云川原本嚣张的怒气猛地一滞,瞬间便噤了声。
这才意识到,这是在天牢——不仅仅是关押朝廷重犯的地方,更在陛下的管辖之下。
这天牢上上下下,遍布了皇帝得力的心腹,只听命于皇帝一人。
平日里折损在天牢的达官显贵不在少数,所以这狱卒才不将他放在眼里。
更可怕的是,若是狱卒将自己方才的言行,添油加醋传到皇帝耳边,纪家怕是又要失去陛下的信任。
想到这些,纪云川这才感到一阵后怕,开始暗恼起刚才的鲁莽。
“哼!”
纪云川冷冷瞪了沈宁鸢一眼,将注意力转移到纪泽海身上。
此刻,他也顾不上再与沈宁鸢较劲,连忙吩咐一旁的其他狱卒,小心将纪泽海抬了出去。
沈宁鸢静静看着纪云川一行人匆匆离开,这才转头望向那狱卒:“你有话要跟我说?”
见狱卒惊讶,沈宁鸢继续说道:“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闻言,那狱卒讶然,似是没想到沈宁鸢会这般笃定。
“沈小姐,您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沈宁鸢抿唇轻笑,淡淡地说道:“你方才有好几次偷偷打量我,又多次用袖口遮挡唇语,若是连这都看不出来,我岂不是傻子?”
自重生以来,她便不自觉养成了高度敏锐的感知力,是以她早就发觉了这个狱卒的不寻常。
狱卒闻言,不禁汗颜。
昏暗的烛火在他脸上投下诡谲的阴影,狱卒警惕地瞥了眼牢门方向,随后便凑到沈宁鸢身边。
既然已经被沈宁鸢看穿,他便也不再拐弯抹角了,当即说道:“沈小姐,殿下让属下转告您,纪泽海被折磨成这样,主要是为了给您出气。”
“什么?”沈宁鸢诧异,下意识喊出谢挽舟的名字。“谢挽——”
可话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什么,立马压低声音,小声地问道:“你是他的人?”
沈宁鸢怎么都没想到,谢挽舟竟然在皇帝的天牢里,布下自己的眼线。
狱卒点头,“沈小姐,您有所不知,自从纪泽海被关进天牢后,主子就一直派小的,重点关注着他呢!”
想起了自家主子的吩咐,狱卒似乎有些得意,再次补充道:“主子还说了,纪泽海在天牢受的这些折磨,都是给您的开胃小菜,若是您能做到承诺他的事情,他为您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狱卒这话一出,很明显在为谢挽舟表心意。
沈宁鸢拧住眉头,心中的疑惑更甚。
谢挽舟对她的喜欢,已经到了手底下,人尽皆知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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