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萍也准备回宁安一趟。
临走时,她不大放心秦雪薇,找了个晚上悄悄到病房去看秦雪薇。
“你怎么来了?”见到她,秦雪薇立马压低了声音,谨慎地往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
汪萍低声说:“我不放心你的身体,过来看看你。”
秦雪薇耸了耸肩:“这不好好的吗?你都看过了,赶紧回去吧,别让沈麒他们撞上了。”
汪萍有些伤心,她才刚来。
可到底是心疼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她叹了口气:“知道了,我这就走,你放心吧,以后没什么要紧事,妈不会再来找你了。”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秦雪薇连忙拉住她,“咱们全家未来的命运都赌在这上面了,我这不是怕出岔子吗?你的钱够吗?”
汪萍心里好受了一些,笑着说:“够了,你的旧衣服卖了六百多块,你又让阿彬给了我两百,八百多块应该是够了。”
秦雪薇不是很放心,她从口袋里又摸出两百块塞给汪萍:“妈,秦建新那人不要脸,又贪婪,钱少了可能打发不了他。我这还有两百块,都给你了,要是钱不够,你给我发电报,我再想办法,这事一定要办成了。”
汪萍犹豫了一下,收起了钱:“知道了,你放心,妈会让秦建新答应的。”
“嗯,妈,你回去给卫兵买两身新衣服,他跟着那老太婆和秦建新,他们才不会管他呢,也就只有你心疼他。”秦雪薇故意多提了一嘴家里那个混世魔王的弟弟。
因为奶奶和父母都重男轻女的缘故,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秦卫兵的。
秦雪薇并不喜欢秦卫兵。
但她知道,秦卫兵也是她妈的心头肉,这几年,她妈每年都要寄几次钱给秦卫兵,所以为了哄汪萍,她也不介意在嘴上“心疼心疼”这个弟弟。
当父母的都喜欢看子女团结友爱相互扶持。
汪萍也一样,见秦雪薇躺在病床上都还关心儿子,很是高兴:“好,我跟卫兵说是你给他买的。”
“嗯,等我出院了,有了钱再给他买好东西。妈,时间不早了,走夜路不安全,你赶紧回去吧。”秦雪薇温柔地下了逐客令。
汪萍还觉得是女儿关心自已,又细心地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
次日上午,汪萍坐上了回宁安市的火车。
下了火车,汪萍发现,宁安市相较于三四年前,几乎没什么变化,不,是更萧条了,路上多了一些闲散的社会青年,吊儿郎当的,一瞧就不成器。
她厌恶地皱了皱眉,下意识离这些一二十岁,穿得奇形怪状,有些个还把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的小子远一些。
不良青少年们看她这副样子,领头地吐了一口烟,眯起眼,走到她面前:“大婶,咋地,看我们不顺眼?”
“没,没有。”汪萍按住包包连忙否认。
领头的年轻人眼睛贪婪地盯着她的包:“外地来的?探亲还是访友?哥几个最近手里头有点紧,大婶借几个钱花呗。”
这哪是借啊,这是明抢。
汪萍死死捂住包,求助地张望,但寥寥几个行人看到这一幕都将头撇到一边,飞快地走了,显然是不想管这闲事。
汪萍连忙说:“我是本地人,家住白水街,也就是锯木厂那一片。”汪萍连忙搬出本地人的身份希望能震慑住这几个年轻人。
领头的乐了,弹了弹烟灰,往身后一喊:“小兵,巧了,有个大婶说住你家那一片,你来看看,是不是你家的邻居,要认识的,哥几个今天就松松手,卖你小子个面子。”
“好嘞,龙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屁颠颠地跑了过来,对着龙哥先是一阵点头哈腰,然后扭头看向汪萍,顿时愣住了,“妈?”
汪萍也傻眼了,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穿着黑白格子喇叭裤,头发留得老长,鼻梁上架着一副缺了一角蛤蟆镜的少年,总算是认出了他:“卫兵,你,你咋这副打扮?”
汪萍差点气晕过去。
街上的二流子才穿成这样。
偏偏秦卫兵还得意地挑了挑下巴:“妈,帅不帅?你啥时候回来的?身上有钱吗?给我们几块钱,去舞厅没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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