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陈兴本人,或许真的会隐忍离去。
可是,她不是陈兴。
苏桃夭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她不是陈兴,置身事外,所以有些事,她看得更清楚一些,做的也更公正。
陈兴会在乎名声,在乎他母亲的生死,选择隐忍离开。
她不会。
哪怕是陈府被查抄,大娘子和管家双双入狱死了,陈老夫人也自有月煞卫的照顾,绝不会老来无依。
大娘子和管家狼子野心,为了家产,谋害夫君和主子,这是死罪。
怎么能因为区区的名声,就放过他们?
再者说,他们做的错事,又如何能牵连到陈兴身上?
人都死了,还要那点名声干什么?
名声能吃,还是能报仇?
若名声只是枷锁拖累,那弃了也是好事。
苏桃夭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拽着风筝线,却没有再说话。
她在屋顶上找出两块碎了的瓦片,只有手指大小的碎片,被她由上而下的掷出,砸到屋内两人的身上。
两人当即晕了。
苏桃夭把风筝收好,月灼华也把瓦片合上。
两人默契地离开了这里。
等到天亮,屋里的两人幽幽转醒。
大娘子只感觉浑身酸痛,尤其是左边肩膀处,仿佛被砸了一下,现在左臂抬都抬不起来。
在地上躺了一晚上,她现在头重脚轻,感觉受了风寒。
只是看着大开的窗户,她眼眶一红,喜极而泣。
“太好了,我说动他了,我不用死了。”
管家醒过来,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闻言也是激动。
“幸好有你。”
“你果然是一个聪慧的,知道说什么能拿捏他。”
大娘子看着外面青天白日,也不怕鬼了,轻哼了一声。
“那是。”
“他是个怎样的人,我太了解了。”
“他就是个愚孝,又愚忠的傻子。”
“别人当官,一年都能往家里揽数不尽的金银,可他倒好,非说受天子之恩,怎能行不义之举。”
“就他那一根筋,别人都穿金戴银,我也是官夫人,可我吃的用的,样样比别人输一筹,做什么都不比别人大方。”
“跟他一起过日子,可真是恶心死我了。”
“要不是因着他早亡的名声,能给我带来些许好处,我非要好好编排编排,让京城的众人也都笑笑他不可。”
“还有他那个老不死的老娘,如今已经是官老爷的老夫人了,可还是节俭成性,上年螃蟹出湖的日子,我想着买上几笼,痛痛快快的吃个够,哪怕把螃蟹当饭吃,这银子我也是拿得出的,可她倒好,说什么节俭节俭,也不知银子要省给谁用,末了,只给了我两斤螃蟹,虽是用她的银钱买的,可谁需要?”
“虽是承诺了陈兴,可他已经化鬼了,等过些日子,他那老娘再把药吐了,我连劝都不会劝,再把药给她停了,让她早点病死了事。”
管家抚了抚她的胸口,给她顺气。
“莫要再气了,你说的都对,我都依你。”
“老太太那行事作风,我也早就看不惯了。”
“等之后,这府上就是咱们二人的天下,就可尽情潇洒了。”
斋书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