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能坐到军中将领这个位置,至少征战五年以上。
他见惯了生死,入阵杀敌,破城而入。
这种事,他做的太多了,绝不该有怜悯之心才对。
李修想了一瞬,便明白,大概是因为,他那个在城中的亲眷吧。
将领忽然沉声道:“豫阳城是属下的家乡,虽然是有亲友在这里,可属下也并非全是私心。”
“在属下的心中,豫阳城哪怕被反贼攻占,也是李氏皇族的地盘,只是拿回早晚罢了。”
“既早晚都会回到我们手里,现在毁得越厉害,以后修复就越难,而且……”
他抬眸,重重说道:“属下怕,殿
下如此做,会失了民心。”
李修拳头微紧,握着金令的指节苍白一片。
这些,他何尝不知呢?
只是,除了强攻,还有别的办法么?
相比于房屋,这一堵厚实的城墙,才是需要保全的。
所以,他不能攻城。
将士上万人,行至此处,如果连开战都没有就无功而返。
且不说他会是个笑话,这些将士也成了笑话。
既然怎么都不对,不如,拿回豫阳城,之后的事,就交给世人评说吧。
况且……
李修黑眸微动,里面闪动着复杂的情绪。
他在知道,月灼华和苏桃夭骑马离开,两人相伴相依,进了豫阳城时。
他心里忽然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其实,将领追去时,他看到了。
只是太远了,他站在不远处将士建造的瞭望塔上,一时之间无法发号施令。
他就这么看着那两人离开了这里,骑着马潇洒自在地进了城。
两人的马刚一靠近城门,城门就轰然打开,有人前来接应
。
李修看着这一幕,只感觉极其刺眼。
明明是他李家的豫阳城,如今,竟在相迎别人……
明明是最安居乐业的城池百姓,如今,却不肯对皇族做一星半点的贡献。
要知道,豫阳城能好好的,朝廷功不可没,任何一方的安定,背后,都绝对有前仆后继的将士在守护。
可是如今,豫阳城的百姓,好似不知道一样……
而且……
李修黑眸黯淡下来。
明明,和苏家定有婚约的,是他李修。
他和苏家的婚事,自小便有。
可如今,他所爱之人,奔赴他人,反倒是他,立志远离朝廷,远离那些腌臜事,可现在却领兵来此,踏入了比朝堂还严苛的军中。
李修看着身上的银白色铠甲,恍惚中,还以为自己仍旧是一身青衫,牵着马,游山玩水的逍遥皇子。
只是,时过境迁了。
在其位,谋其事。
如果必须要做些什么,他总要做好一样。
于是,他下了命令,下令推出投石车,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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